同归于尽(1 / 1)

京畿城楼下,战火肆虐,滚滚烽烟,四散天际。

庞大的攻城锤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城门,咚咚之声,似是死神的鼓点,每一下都敲得人心惶惶。

而在京畿城外,山野田地里,一间雅室中,梳妆台前,裴子佩静静端坐于蒲团之上。

她眼神空洞,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似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般,双手机械地为自己梳妆打扮。

她将自己打扮的浓妆艳抹,妖娆万千,如锦缎般的长发整整齐齐束在身后,上面涂有一层让人不易察觉的粉末。

门外,容煦推门而入,刹那间,袅袅檀香缓缓升起,直上云霄。

自容煦确定了自己对裴子佩的心意后,便收敛了往日的暴虐,不再肆意殴打裴子佩。

容煦心中清楚,自己亏欠裴子佩太多太多,那些血债如沉重的枷锁压在她心头太久,所以,为了弥补裴子佩,容煦送给了裴子佩大量的银钱、璀璨的首饰玉环、珍贵的金银珠宝以及山珍美味。

只要是裴子佩想要的,哪怕困难重重,容煦也会想尽办法派人搜寻过来。

然而,无论容煦如何努力,都无法再打动裴子佩那颗早已冰冷如铁的心。

容煦杀了她的爹娘和两个哥哥,多年来还一直对她拳脚相加,这笔血仇,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裴子佩又怎会轻易放下?

如今的裴子佩已不再是清白之身,容煦强行占有了她,还打算囚禁她一辈子。她深知自己逃不出容煦的掌控,但她又不愿与容煦相守一生,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用自己这条贱命和容煦同归于尽。

这样,她不仅自己能获得自由,也帮了裴嗣音大忙。

容煦缓步走到裴子佩身后,目光落在她精心装扮的侧脸上。

裴子佩放下手中的口脂,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扑进容煦怀中。她的双手颤抖着解开容煦的腰带,动作急切又慌乱。

容煦一脸错愕,不知她究竟要干什么,眉头微皱,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干什么?平常你不是最反感我碰你吗?今日怎会如此殷勤?”

两行清泪从裴子佩的眼角滑落,她哭得楚楚动人,那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这哭泣不仅仅是想以柔弱的方式让容煦心软,更是因为,她命不久矣了。

裴子佩心思缜密,她知道容煦生性多疑,若在他的饮食中下毒,定会被轻易发现。于是,她提前把剧毒和胭脂水粉混合在一起,仔细地涂抹在脸上、身上、头发上还有衣衫上,再用胭脂水粉那浓郁的香味巧妙地将毒味掩盖。

裴子佩微微仰头,眼中满是悲戚,轻声说道:“我想要个孩子,毕竟,我年纪大了,也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容煦微微挑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带着一丝惊喜与疑问问道:“你居然愿意为我怀个孩子?”

裴子佩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声音中透着无奈与凄凉,“不愿意又能如何?我身子都给你了。我这一辈子再难嫁别人,所以,我认命了,只要我有个孩子,日后的生活才不会太难熬。”

容煦垂眸,眼中满是自责,声音低沉而愧疚,“对不起,是我亏欠你良多。”

裴子佩没有回应,因为她的身上已经微微痛了起来。

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双手解开容煦的腰带,褪去他的外衣,动作从容不迫,模样乖巧温顺。

裴子佩主动吻上容煦的唇,四唇相贴,缠绵缱倦。

容煦长臂一伸,将裴子佩轻柔打横抱起,仿若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珍宝一般,将她轻轻放到床榻上。

动作小心翼翼,温柔而体贴。

容煦微微俯身,如影随形般压了上去,温热的唇沿着她的香肩游走,轻舔慢吻,似有万千温情。

裴子佩下意识地双手勾住容煦的脖颈,只是那双眼眸却空洞无神,直直盯着上方的床帐,思绪飘远。

嗣音,这便是姐姐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裴子佩缓缓闭上了双眼,像是对过去做一场诀别。一滴清泪自眼角悄然滑落,带着无尽的无奈、悲戚与决绝,晕染在枕间。

京畿城楼下,战火的喧嚣已然沉寂,可那皑皑白骨堆叠成山,鲜血满地汇聚成河的画面,似在说着无尽的悲怆和凄凉。

黄昏时分,洁白的雪花在天地间纷纷扬扬地飘洒而下,仿佛是要清洗战争带来的罪恶,将森森白骨全部掩埋。

营帐内,楚熙和白清兰二人对坐在桌前,桌上摆放了一桌美味佳肴。

楚熙拿起一个空碗给白清兰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在白清兰面前,楚熙笑道:“清兰,天冷,喝汤暖暖身子。”

白清兰将这碗汤端起,慢慢品尝起来。

鸡汤味道鲜美不油腻,喝到胃里,倒是生出几分暖意。

白清兰叹出一口热气,“楚熙,死了多少人?”

楚熙声音平静如常,“铁浮屠实在厉害,我手中的八十九万大军,死了一半,如今,不到四十万。”

白清兰放下碗,垂眸,旁边时暗时明的烛火照耀着白清兰隐在黑暗下的半张侧脸,“本想让你兵不血刃的夺下京畿,不曾想,周灏没上当,还是与你兵戎相见了。”

楚熙眸中满是宠溺,安慰道:“清兰,虽然你擅长使计,但架不住周灏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再者,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呀,这一仗我军虽败,但周灏他们也没讨着什么便宜。清兰,你放心,今晚待我休养好了,明日我率兵,再次进攻。”楚熙眸光熠熠,双眸中似有一团烈火燃烧,他一脸自信道:“我一定会夺下京畿城,绝不会让你输的倾家荡产。”

白清兰闻言,不做回答,只默默吃起碗中的饭菜。

傍晚,寒月如钩,冷冷清清地悬于天际。空中的风雪已然停歇,可丝丝寒气仍在天地间肆意弥漫,仿佛是这世间无尽悲凉的叹息。

京畿城外的山野里,裴嗣音和容雅二人在夜色中缓慢前行,而习惯身穿黑衣的宫音却在他们身后,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楚熙告诉裴嗣音,经楚熙打探的坛子来报,容煦在京畿城外的一处偏僻之地造了一个院子,裴子佩就被关在里面。

裴嗣音是想去救姐姐的,容雅和宫音不放心她一人前去,便跟着她一道来了。

可三人路还没走一半,空中阵阵幽香传来,反应灵敏的宫音立刻大叫不好时,只见裴嗣音和容雅已经倒在自己面前,而宫音虽是发现的早,但吸食较少,也昏倒在地。

三人昏睡过去后,夜色中才走出一人,此人蓝衣墨发,风流韵致,他便是周铮。

他潜伏在京畿城外,只是想观望城内战况,然后再伺机行事,却不曾想,竟收获了意外之喜。

周铮命令道:“把他们带回去关起来。”

从空中飞身落下五个黑衣人,立在周铮面前,周铮没再说话,只转身离去。

夜半亥时,屋内的床榻上,容煦与裴子佩和衣而卧。

容煦只觉自己的身子仿佛被无数蚂蚁啃噬,奇痒难耐,他下意识地又抓又挠。

洁白光滑的肌肤上,被抓出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红痕细长而弯曲。

就在他心中充满疑惑和惊恐时,身旁的裴子佩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决绝与痛苦,“容煦,你中毒了,所以别挠了,不然会很痛的。”

容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那神情仿佛是一尊被岁月侵蚀的雕像,凝固了所有的震惊与愤怒。

“是你给我下的毒?”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质问。

裴子佩声音微颤,气息虚弱,一股无助感从她心间蔓延开来,“是!”

容煦一声怒呵,“贱人!”

那声音如一道惊雷,在屋子里徘徊许久,久久不曾散去。

容煦下意识地一挥手,重重的一巴掌,虽未带内力,但却重如千钧。

只听“碰”的一声巨响,裴子佩滚落下床榻。

容煦看着裴子佩落地的瞬间,心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他满心自责后悔,他想起自己曾答应过裴子佩会对她好,可殴打她却已成了容煦的习惯。

尽管容煦平时一直在隐忍,但短时间内,他还是无法改变这可怕的陋习。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与痛苦,就像一把尖锐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容煦心头慌张,他赶忙下床,可双脚一落地,他的腿因毒药腐蚀而酸软无力,整个人一下瘫倒在地。

可他心里却仍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满是对裴子佩的担心,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于是,强大的意念如同一束光,支撑着他,容煦在地上连爬带滚地来到裴子佩身侧。

他慌忙地道歉,那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你没受伤吧?子佩,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裴子佩因毒药进入肺腑,猛地呕出一口滚烫的鲜血,那鲜血如同一朵艳丽的红花,刺红了容煦的双眸。

容煦满脸紧张,那神情仿佛是一个即将失去最珍贵东西的孩子,“你怎么了?子佩,你不会为了杀我,把毒涂在自己身上了吧?”

容煦双眸垂泪,那泪水仿佛是决堤的洪水,流淌着绝望与痛苦。他绝望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子佩,我已经在弥补你了,你为什么还想着要杀我?”

“因为我恨你,我爹娘,我哥哥都死在你手上。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你还将我囚禁起来,对我拳脚相向,容煦,我恨你。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让我带着对你的恨好好活下去,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能亲手杀了你,报仇雪恨。这句话如今一语成谶,这是命,当年,弱小不敢反抗的我向你认命,被你欺负折磨了五年,现在,该你认命了。”

容煦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后悔与幸运如同两条交织的毒蛇,在他的心中疯狂缠绕。

后悔与幸运都是因为容煦没杀裴子佩。

想他容煦,英雄一世,若不遇裴子佩,他本该有辉煌的一生,如那璀璨的星辰,光芒耀眼。

可现在,他却要死在一个女人的榻上,这是何等的可悲、可耻、可笑!

这命运的捉弄,就像一场无情的风暴,将他的骄傲与尊严彻底摧毁。

“呵哈哈哈!!!”容煦苦笑出声,那笑声狰狞可怖,带着些许疯狂,仿若是地狱深处恶鬼的咆哮,痛苦嘶吼。

可若是真的杀了裴子佩,容煦又会后悔。这世间没有谁会比裴子佩待他更真了。若没遇见裴子佩,若没有裴子佩替他挡刀,在他受伤时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性命早就折损一半,他不会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

裴子佩,就像他生命中的一道光,虽然带着痛苦与伤害,但却也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真实。

容煦轻声问了句,“裴子佩,你不是怕死吗?当初你为了活命,百般讨好我,只是希望能活着,可现在,你怎么又不惧死亡了?”

裴子佩比容煦先中的毒,如今毒性发作,她痛得五官扭曲,那扭曲的面容仿佛是一幅恐怖的画卷。

她的皮肤在一层层地溃烂,那溃烂的皮肤就像一片片凋零的花瓣,皮肤上留血流脓,惨不忍睹。

裴子佩拧着眉,强忍疼痛,一张口就是鲜血横流,但她却将这些血生生咽了下去。

裴子佩喘着粗气,胸膛上下起伏,语气虚弱,“容煦,我怕死不假,但我更怕被仇人困在身边一辈子。你知不知道,在你第一天要我身子时,我就绝望了,你可知,这世道女子的名节比性命更珍贵。如今,嗣音还活着,裴家有后,我杀了你,为我一家复仇,这样,我也能心无愧疚的去见我爹娘了。”

容煦伸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裴子佩的秀发,语气难得的温柔了许多,“傻丫头,我告诉你,乱世中,清白比起性命,命才更珍贵。什么清白比命大,这都是世道对女子的不公。”

容煦说着,细长的手指抚摸到裴子佩的下颚,只见他单手抬着裴子佩的下颚,不由分说一把吻上了她的唇瓣。

裴子佩见他那温柔的亲吻,密密麻麻的恶心感在胃里翻涌,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容煦后呕出一口鲜血,喷涌地面。她咬了咬唇怒骂道:“混蛋,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肯放过我。”

容煦眸光一冷,说出的话冷冽得如一块寒冰,“是你先招惹我的,裴子佩,你生生世世都别想离开我。”

容煦说着,又一把扑到裴子佩身上,对着裴子佩的唇瓣又是一阵啃咬。裴子佩拼命挣扎,途中不慎一巴掌打到容煦的侧脸,只听“啪嗒”一声巨响,容煦的头一偏,脸上还残留了五道红痕。

容煦眸中的情欲渐渐消退,他清醒了几分。裴子佩因疼痛而流下苦泪,她颤颤巍巍地问道:“为什么呀?我身上有毒,你若还想要我身子,只会死得更快。”

裴子佩说着,泪流满面,可容煦却是一脸不在乎,“彼之砒霜,汝之蜜糖。裴子佩,死在你手上,我认栽了。但下一世,我要你用一辈子来偿还我。”

裴子佩摇着头,她因反感容煦对她的触碰而导致身子瑟瑟发抖,“不,容煦,若有下辈子,我不想遇到你,也求求你,下辈子放过我。”

容煦不想再听裴子佩让自己放过她的话,他一把再次封住了裴子佩的唇瓣。裴子佩只觉身体又痛又麻,意识也在渐渐消散,于是,她也不再挣扎,不过是一副臭皮囊,随容煦去折腾吧。

容煦,这位乱世的枭雄,他虽不具备做皇帝的潜质,但他绝对是一位合格的将军,将军,应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可他却在一个女人床上断送了她的一生。

百年后的兴史会记载,容煦,性凶悍,霍北城一战封神,虽有将军之勇却无谋无德,纵欲过度,死于床帏。

谥号荒,意为荒淫无度。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容煦虽死,但浩气长存,千百年后,人们虽会笑他死在女人床榻,但也会敬佩他的军事才能,感谢他当年,救国救民的恩情。

容煦在裴子佩的嘴唇上碾磨辗转,良久,他才将头静静躺在裴子佩身上。裴子佩那双涣散的眸子无神地看着屋顶。在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裴嗣音,这个她在这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的一个亲人。

嗣音,姐姐死后,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一生无灾无难,姐姐,爹娘和哥哥都会在天上庇佑你的。

裴子佩的思绪渐渐扩散,如今的她生无可恋,她轻闭双眸,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夜半子时,万籁俱寂。

“啊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且带着癫狂的哀嚎,好似野兽愤怒的咆哮,从锦绣宫里猛地传了出来。

这声音如滚滚惊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悚。

锦绣宫中,周灏双膝重重砸向地面,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叩问。

他颤抖着双手,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紧抱奚梦儿的身体,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像虚幻的泡影般消失不见。

丧女之痛如汹涌的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将他彻底淹没。

周灏忍不住失声痛哭,那哭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撕裂而出,震耳欲聋。

周灏痴痴地凝视着怀里女儿的尸体,她面容安详,紧闭双眸,仿佛只是熟睡了过去。

周灏的双手不自觉地将奚梦儿的尸体往怀中环紧,仿佛这样就能跨越生死的界限,留住他生命中那最后一点珍贵。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滚滚落下。他的双眸变得猩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眶。他那宽大粗糙的手紧紧抓着奚梦儿的衣服,虎口的老茧与柔软的布料摩擦。

因力道过大,他的手背泛起青筋,骨头都在嘎吱作响。

周灏猛地仰起头,厉声质问,声音因愤怒和悲痛而变得沙哑破碎,“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了你?”

这一声声质问,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无情地划破了这死寂的夜晚,也好似将他那颗滚烫如火的心脏刺成道道伤痕,每一道伤口都流淌着无尽的悲恸。

屋外的夜色深沉,而他仿佛也陷入了黑暗深渊中,他似黑暗中的猛兽,绝望的呐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一阵怒吼过后,他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如同一滩失去支撑的烂泥般瘫倒在地。

他的双眸空洞无神,像是被抽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他哽咽着,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打着他的内心,“梦儿,我的梦儿,你和你娘都走了,你让爹怎么办?你让爹该怎么办?”

周灏的泪水一滴滴落在怀中的尸体上,那温热的泪水在冰冷的尸体上很快就没了温度。

此刻,一种强烈的无助感如长满倒刺的藤蔓般在他心里疯狂生长,紧紧缠住他的心脏,痛的他喘不过气来,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荆棘中穿行,痛苦而煎熬。

自呼延枫走后,奚梦儿作为他和呼延枫爱情的结晶,是周灏在这灰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亮,是他在无尽黑暗中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周灏此生在失去呼延枫后,他除了报完仇后就是想将女儿抚养长大,然后再看着她风风光光的出嫁,找一个爱她的人,与那人长相厮守,白头永偕。

可现在,上天夺走了他的女儿,他突然就是迷失在森林的困兽,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人生漫漫,难觅归途。

奚梦儿一走,往后慢慢余生,他该如何?

就算周灏为爱自戕而死,死后见到呼延枫,若枫儿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他们的女儿,那枫儿还会原谅他吗?

周灏痛哭良久,他的眸光猛然一沉,那目光像刚刚苏醒的猛兽,带着骇人的戾气与凶猛。

他把奚梦儿的死归结于容家人身上,所以他要向容家人复仇,仇恨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将他仅存的理智彻底吞噬。

他怒嚎一声,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鬼魅咆哮,震耳欲聋,仿若要让天地为之震颤。

“楚熙,容家,我要你死,我要你们全都去死,给枫儿和梦儿陪葬!!!!!”

这一声怒吼,饱含着他的愤怒、悲痛与仇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

周灏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如今的他心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

不惜一切代价,为女儿和爱人报仇,让容家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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