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书与心跳(1 / 1)

沈以辰的手如同冰冷的铁钳,牢牢箍着苏晚晴剧烈颤抖的手臂。他脸上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在门廊昏黄的光线下寸寸碎裂,眼底翻涌着毒蛇般阴冷的、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掌控欲。他看着她额角蜿蜒而下的鲜血,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疯狂燃烧的恨意火焰,唇角的笑意扭曲而残忍。

“Linda,”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如同抚摸一件终于露出獠牙的完美藏品,“看来,那份‘小礼物’的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终于……肯认清现实了?”

“骗子!畜生!”苏晚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撕裂沙哑,带着血沫的腥甜。她不顾一切地挣扎,指甲狠狠抓向沈以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文件是假的!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我妈呢?!她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沈以辰轻易地偏头躲开她无力的攻击,另一只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强迫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如同寒潭漩涡般的眼眸。

“骗你?”他低低地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门厅里回荡,冰冷而刺耳,“Linda,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帮你复仇,我需要一把足够锋利、足够仇恨的刀去撕裂陆靳深的防线。至于你母亲……”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苏晚晴眼中瞬间被巨大恐惧吞噬的绝望,“她当然在瑞士。只不过,是在我沈以辰名下的私人疗养院里。她的命,现在和陆靳深一样,都捏在我的手里。我让她生,她就生。我让她死……”他凑近苏晚晴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如同毒蛇的信子,“只需要断掉那些维持她心跳的仪器,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不——!”苏晚晴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哀鸣,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成了害死母亲的帮凶!她亲手把母亲送进了魔鬼的掌心!

“放开她!”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暴喝,猛地炸响在空旷的古堡门厅!

一道矫健如猎豹般的黑色身影,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从二楼盘旋楼梯的阴影中悍然扑下!是阿城!他双眼赤红,如同燃烧的炭火,脸上沾着血污和硝烟的痕迹,手中紧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军用匕首,直刺沈以辰的后心!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沈以辰眼底的玩味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取代!他猛地将苏晚晴如同破布般狠狠甩向一旁!苏晚晴惊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眼前金星乱冒,额角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糊住了视线。

与此同时,沈以辰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阿城那致命的一刺!匕首锋刃擦着他昂贵的丝绒西装划过,带起一溜细碎的火星!

“找死!”沈以辰厉喝一声,动作迅捷如电!他反手一记凌厉的手刀,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劈向阿城的脖颈!阿城反应极快,匕首回旋格挡!

铛——!

金属交击的刺耳锐响在死寂的古堡中回荡!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动作快如鬼魅,招招致命!匕首的寒光与沈以辰凌厉的拳脚在昏暗中交织碰撞,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和利刃破风声不绝于耳!巨大的力量将门厅中央沉重的古董花瓶撞得粉碎!

苏晚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视野被鲜血和泪水模糊。她只能看到两道高速移动、激烈碰撞的黑影,每一次交锋都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机!

“陆总……在……外面……车……”阿城在激烈的缠斗间隙,嘶哑着朝苏晚晴的方向吼了一句,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粗重的喘息和难以掩饰的痛楚。他显然受了不轻的伤,动作开始出现迟滞。

陆靳深?!他在外面?!苏晚晴的心脏猛地一缩!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他不是在抢救吗?!他怎么会来这里?!

就在她心神剧震的瞬间,战局突变!

沈以辰抓住阿城一个微小的破绽,一记狠辣的膝撞重重顶在阿城肋下!清晰的骨裂声传来!阿城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弓起!沈以辰眼中寒光爆射,右手五指成爪,如同毒蛇吐信,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插阿城的咽喉!这一下若抓实,必死无疑!

“不——!”苏晚晴瞳孔骤缩,发出绝望的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阿城猛地拧身,用肩胛骨硬生生受了这一爪!

嗤啦——!

布料撕裂声伴随着皮肉被撕开的可怕声响!

阿城肩头瞬间血肉模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眼中爆发出野兽般的凶光,不退反进!趁着沈以辰招式用老的瞬间,他如同受伤的狂狮,用尽最后的力量合身猛扑,死死抱住沈以辰的腰,将他狠狠撞向旁边一根粗大的罗马柱!

“带陆总走——!!”阿城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轰——!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沈以辰的后背结结实实撞在坚硬的石柱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阿城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软软地滑倒在地,鲜血迅速在他身下洇开一大片暗红。

“阿城!”苏晚晴肝胆俱裂,连滚爬爬地扑过去!

沈以辰捂着胸口,脸色因剧痛而扭曲,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地上生死不知的阿城,又落在扑过来的苏晚晴身上,眼中杀机沸腾!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向苏晚晴的心口!

苏晚晴绝望地闭上眼!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挡在了她身前!

砰!

沉重的闷响!

苏晚晴猛地睁开眼!

是陆靳深!

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如同最坚实的壁垒,硬生生替她承受了沈以辰那致命的一脚!他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一口鲜血再也压抑不住,“噗”地一声喷涌而出,溅落在苏晚晴面前冰冷的地砖上,如同绽开的、绝望的彼岸花!

“陆靳深——!”苏晚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他胸前迅速洇开的、刺目的鲜红,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和紧闭的双眼……后巷里他吐血倒下的画面与此刻重叠!巨大的恐惧和一种灭顶的悔恨瞬间将她撕裂!是她!都是因为她!

陆靳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稳住身体,没有倒下。他抬起手,用染血的袖口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死死地盯着沈以辰,里面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的杀意和一种深沉的、刻骨的悲怆。

“沈以辰……”他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你……找死!”

沈以辰看着突然出现的陆靳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深的阴冷和疯狂的兴奋取代。“陆靳深?呵……命真硬啊!心脏都碎成那样了,还能爬到这里来英雄救美?”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笑容扭曲而狰狞,“也好!省得我再去医院找你!今天,你们三个……就一起留在这里吧!”

他话音未落,古堡深处瞬间传来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枪械、面容冷硬如同机器的保镖,如同鬼魅般从各个通道口涌出,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门厅中央的陆靳深和苏晚晴!肃杀之气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整个空间冻结!

陆靳深将苏晚晴死死护在身后,高大的身躯如同狂风暴雨中最后一棵不肯倒下的树。他面对着十几个冰冷的枪口,面对着沈以辰疯狂的眼神,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片沉静的、近乎死寂的冰冷。他缓缓抬起手,伸向自己染血的西装内袋。

沈以辰和所有保镖的神经瞬间绷紧!手指扣上了扳机!

陆靳深却只是从内袋里,缓缓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密封袋。

袋子里,装着一枚……染着暗褐色干涸血迹的、**断指**!断指上,还戴着一枚熟悉的、镶嵌着蓝宝石的男士尾戒!

周曼琳的尾戒!

苏晚晴的瞳孔骤然收缩!周曼琳?!她的手指?!

沈以辰的脸色,在看到那枚断指和戒指的瞬间,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那掌控一切的优雅面具彻底碎裂,眼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

“周曼琳……”陆靳深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她在你瑞士苏黎世银行的私人保险库里,留了点很有趣的东西。包括……三年前她收买苏氏财务总监、伪造债务、并最终在你授意下,亲手将苏伯父推下苏氏大厦顶楼的……完整通话录音和转账记录。”

轰——!!!

如同一个炸雷在苏晚晴脑中爆开!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茫然!父亲……不是跳楼?!是被……被周曼琳推下去的?!在沈以辰的授意下?!

沈以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盯着陆靳深手中那个小小的密封袋,眼神阴鸷得如同淬毒的匕首!周曼琳那个蠢货!竟然还留了这种东西!还落在了陆靳深手里!

“你以为拿到这点东西,就能威胁我?”沈以辰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陆靳深,看看你周围!你自身难保!”

“是吗?”陆靳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他无视周围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向沈以辰,“那你猜猜,我既然能拿到这个,还能不能……在你按下扳机之前,让瑞士警方打开那个保险库?让那些精彩绝伦的证据,瞬间传遍全球的媒体终端?”

他的话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令人心悸的决绝!整个古堡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所有的枪口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沈以辰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死死地盯着陆靳深,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挣扎和权衡!那些证据一旦曝光,不仅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彻底崩塌,更会引来国际刑警最致命的追捕!他苦心构建的庞大帝国,将瞬间土崩瓦解!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沈以辰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变幻不定,最终,那疯狂的杀意被冰冷的算计和一丝不甘的忌惮所取代。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周围的保镖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手势。

枪口,无声地垂下了。

“让他们走。”沈以辰的声音冰冷,如同淬毒的冰凌,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压抑的疯狂。他死死盯着陆靳深,如同盯着不共戴天的死敌,“陆靳深,今天这笔账……我记下了。下次见面,我会亲手……挖出你的心脏!”

陆靳深没有再看他一眼。他猛地弯腰,一把将地上意识模糊、肩头血肉模糊的阿城扛上自己同样伤痕累累的肩膀!高大的身躯因为这沉重的负担而剧烈地晃了一下,又被他强行稳住!额角的冷汗混合着血水滚滚而下。

他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苏晚晴冰冷颤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走!”他嘶哑地低吼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种濒临极限的沉重!

苏晚晴被他拖着,踉踉跄跄地冲出这如同魔窟般的古堡大门!冰冷的夜风裹挟着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吹不散她心中那灭顶的绝望和悔恨!

门外,一辆伤痕累累、车窗碎裂的黑色越野车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停在台阶下,引擎盖还在冒着丝丝白烟。

陆靳深用尽最后的力量,将阿城塞进后座,自己也踉跄着坐了进去。苏晚晴被他一把推进副驾驶。

“开车!”陆靳深对着驾驶座上那个同样满脸血污、但眼神依旧锐利的陌生司机吼道。

引擎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蹿出!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卷起漫天尘土,疯狂地冲向那扇正在缓缓开启的黑色雕花铁门!

身后,沈以辰如同地狱恶鬼般的身影站在古堡大门内,在车尾灯猩红的光晕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

车子冲出庄园,在崎岖的山路上疯狂颠簸疾驰。车厢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陆靳深!陆靳深你撑住!”苏晚晴扭过头,看着后座上那个男人。他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胸前被沈以辰踹中的地方,鲜血正不断地从西装内渗出,染红了座椅。他闭着眼,眉头痛苦地紧锁着,呼吸微弱而急促。

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如同毒藤般死死缠绕着苏晚晴的心脏!她猛地撕下自己裙摆的内衬布料,手忙脚乱地想要按住他胸前那不断涌血的伤口!温热的血液瞬间浸透了布料,染红了她的双手!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蠢……”泪水混合着额角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声音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绝望。

陆靳深似乎被她的哭声和按压的力道惊醒。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布满了血丝,里面翻涌着无尽的疲惫和一种深沉的、无法言喻的痛楚。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晴满是泪水和血污的脸上,落在她那双被鲜血染红的、颤抖的手上。

他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

苏晚晴将耳朵凑近他冰冷的唇边。

“……笔……”他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地吐出一个字。

笔?苏晚晴茫然地抬起头,顺着陆靳深那几乎无法移动的目光望去——在副驾驶座位下,静静地躺着一支……染着污泥的黑色签字笔。正是后巷里被她打落的那支!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灭顶的心痛瞬间击穿了苏晚晴!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那支笔?!还要那份该死的离婚协议书吗?!

“不!不签!我不签!”她如同被烫到般猛地摇头,泪水疯狂涌出,“陆靳深!你不许死!你听到没有!我们还没两清!你欠我的还没还完!你休想用一张纸就甩开我!我不准你死!”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他正在飞速流逝的生命。

陆靳深看着她崩溃的样子,眼中那深沉的痛楚似乎更深了。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还能动弹的、没有沾太多血的手。那只手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手腕上那道狰狞的旧疤在昏暗的车灯下格外刺眼。

他没有去指那支笔。他的指尖,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轻轻地、极其轻微地,拂过苏晚晴被鲜血和泪水浸湿的脸颊。

指尖冰凉,带着死亡的气息。

那微弱的触碰,如同羽毛拂过,却像最沉重的烙印,瞬间烫穿了苏晚晴的灵魂!

“晚……晴……”他极其微弱地、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温柔和……一种无法言说的、深沉的眷恋与诀别。

他的手指无力地垂下。

那双深邃的、承载了太多痛苦和秘密的眼眸,缓缓地、缓缓地阖上了。

他靠在座椅上,头无力地歪向一侧,胸口那微弱的起伏……彻底停止了。

车厢内,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被阿城慌乱扯下时发出的、尖锐而绝望的、持续不断的直线蜂鸣声!

嗡——————————!!!

那声音,如同地狱的丧钟,瞬间击穿了苏晚晴最后的神经!

“不——!陆靳深——!!”一声凄厉到撕裂灵魂的、不似人声的悲鸣,猛地从苏晚晴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她如同疯了一般扑向后座,不顾一切地摇晃着他冰冷的身躯!

“你醒醒!你睁开眼睛!我不准你死!我不准——!”

“医生!去医院!快去医院啊——!”她对着司机发出绝望的嘶吼!

司机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山下最近医院的方向疯狂冲去!车厢在剧烈的颠簸中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船。

苏晚晴紧紧抱着陆靳深冰冷的身躯,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她额角的鲜血,一滴一滴,滚烫地砸落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巨大的悔恨如同无数把尖刀,在她心口反复搅动、切割!她颤抖着,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语无伦次: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蠢……是我害了你……”

“我不恨你了……我真的不恨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签……我签那份离婚协议……我什么都签……只要你活过来……”

她猛地抓起副驾驶座位下那支染着污泥的签字笔!又手忙脚乱地摸索着陆靳深染血的西装内袋——她记得,他最后拿出的那个密封袋下面,似乎压着那份……同样沾了血污的《离婚协议书》!

她颤抖着,将那几页同样被血浸染、变得沉重而粘腻的纸张抽了出来!

“我签!我这就签!”她哭喊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她将那冰冷的笔尖,狠狠戳在乙方签名栏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同归于尽的绝望和卑微的祈求,在那片刺目的血污之上,疯狂地、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苏晚晴**

每一笔,都如同刻在心上,带着淋漓的血泪和灭顶的悔恨!

“你看!我签了!我签了!我们两清了!两清了!你醒过来啊——!”她捧着那份被血泪浸透的离婚协议书,如同捧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对着陆靳深冰冷沉寂的脸,发出绝望的哀鸣。

车厢内,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越野车引擎的嘶吼声,以及……那持续不断、如同死亡倒计时般冰冷刺耳的——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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