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牙从静心谷的晨露中醒来时,鼻尖萦绕的不再是艾草的清香,而是铁锈与腐烂混合的腥气。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片陌生的森林里,参天古木的枝叶遮天蔽日,地上散落着断裂的武器与干涸的血迹,左眼的血瞳微微发烫——这是系统解绑后留下的“界标感应”,指引他来到了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嗬……嗬嗬……”
不远处传来怪异的嘶吼,寒牙握紧桃木剑,悄声潜行。拨开灌木丛,只见十几个绿皮肤的怪物正围着辆翻倒的马车,怪物身材矮小,脑袋却大得不成比例,手里挥舞着生锈的砍刀,正撕扯着马车上的布料,布料下露出具人类的骸骨,骸骨旁散落着袋种子,种子的气息竟与静心谷的燕麦相似。
“哥布林……”寒牙在星瑶的水晶里见过这种生物,是低阶异界魔物,以掠夺为生,尤其喜欢摧残生机。他的掌心雷开始凝聚,金光在幽暗的森林里格外刺眼。
哥布林们察觉到动静,纷纷转头,丑陋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狞笑,举着砍刀冲了过来。寒牙不退反进,桃木剑带着劲风劈出,剑刃上的金光切开第一个哥布林的喉咙,绿色的血液喷溅在落叶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太弱了。”寒牙皱眉,血瞳扫过四周——森林深处还有上百个哥布林聚集,它们的巢穴似乎在不远处的山洞里,洞口堆着小山似的白骨,其中竟有孩童的骸骨。
他没有贸然深入,而是先检查了翻倒的马车。马车的木板上刻着个盾牌标记,旁边还有半张地图,地图上标注着个叫“落风村”的地方,离此处不过十里。寒牙将那袋燕麦种子收好,种子虽普通,却能看出原主人对耕种的珍视——这是守护的另一种形式。
“救命……谁来救救我……”
微弱的呼救声从树后传来。寒牙循声走去,只见个穿粗布衣服的少年躲在树洞里,腿上被哥布林的砍刀划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流着血,看到寒牙时吓得瑟缩了一下,随即露出绝望中的希望,“先生,您是冒险者吗?求您救救落风村,哥布林……它们要屠村了!”
寒牙蹲下身,从怀里掏出艾草和凝魂花粉,混合着唾液敷在少年伤口上,伤口的血立刻止住了:“别怕,我去看看。”
少年哽咽着说:“它们抓了村里的女人和孩子,说要献祭给‘哥布林王’,就在今晚……”
寒牙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想起天蓝村的惨剧,想起玄清教的血祭阵——无论哪个世界,以无辜者为祭品的恶行,都让他无法容忍。他将少年安置在隐蔽的树洞,留下足够的草药,独自往森林深处走去。
哥布林的巢穴外,十几个守卫正围着篝火烤食,绿色的皮肤在火光下泛着油光。寒牙没有惊动它们,而是绕到山洞侧面,左眼血瞳穿透岩石,看到洞内的景象:上百个哥布林挤在里面,中央的石台上绑着十几个村民,一个身高两米、头戴骨冠的哥布林正挥舞着狼牙棒,发出刺耳的咆哮,显然就是哥布林王。
“该清算了。”寒牙低语,掌心雷凝聚到极致,金光几乎要冲破皮肤的束缚。他没有选择偷袭,而是径直走到洞口,桃木剑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哥布林们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转头,看到寒牙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笑,举着武器围了上来。寒牙没有动,直到它们靠近到三米内,才猛地抬脚,将地上的篝火踢向哥布林群,同时左手掌心雷轰然射出!
雷光与火焰交织,形成道炽热的火墙,靠近的哥布林瞬间被烧成焦炭,绿色的血液在火中蒸发,发出恶臭。寒牙拔出桃木剑,身形如电,剑光所过之处,哥布林的头颅纷纷落地——他的剑法不再是青云宗的柔剑式,而是融入了掌心雷的刚猛,每一剑都带着净化邪祟的金光。
山洞内的哥布林王听到动静,怒吼着冲了出来,狼牙棒带着破风之声砸向寒牙。寒牙侧身避开,桃木剑刺向它的眼睛,却被它坚硬的头骨弹开。哥布林王狞笑一声,抓住寒牙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寒牙的左眼血瞳突然爆发出红光——他看到哥布林王的心脏处有团黑色的煞气,与玄清教的噬心蛊同源,显然这怪物也被邪祟侵蚀了。他强忍手腕的剧痛,右手挣脱不开,便用左臂死死勒住哥布林王的脖子,掌心雷贴着它的皮肤引爆!
“轰!”
雷光从哥布林王体内炸开,黑色煞气在金光中惨叫着消散,它庞大的身躯软倒在地,绿色的皮肤迅速干瘪,化作堆灰烬。寒牙喘着气,手腕已经脱臼,他简单地复位,走进山洞解救被绑的村民。
村民们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看到寒牙时先是恐惧,随即认出他身上的药香——那是驱散死亡气息的味道。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跪下来磕头:“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我们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寒牙扶起她,目光扫过山洞角落——那里有个简陋的药箱,里面装着些晒干的草药,与静心谷的艾草有几分相似,显然是村里的草药师留下的。他拿起草药,对村民们说:“这里不安全,我送你们回落风村。”
护送村民回村的路上,寒牙才知道,落风村原本是片富饶的耕地,却因三年前的一场瘟疫,村民死了大半,防御空虚,才被哥布林趁机骚扰。村里的青壮大多去镇上求助,却迟迟没有消息,想来是遭遇了不测。
“先生,您要去哪?”少年恢复了些力气,拄着拐杖跟在他身边,“我们村里有最好的酿酒师,您留下歇歇吧。”
寒牙笑了笑,看向森林深处——他的左眼血瞳能看到更遥远的地方,那里有座被黑雾笼罩的城堡,黑雾的气息比哥布林王的煞气更浓郁,显然是这个世界邪祟的根源。他将那袋燕麦种子递给少年:“帮我种下它,等它发芽了,就说明这里的土地安全了。”
他没有留下,也没有立刻去探查那座城堡。而是先帮落风村加固了栅栏,教村民们用艾草和硫磺制作驱邪的药粉,甚至演示了几遍基础的防身术——他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真正的守护,是让他们拥有自保的能力。
离开落风村时,村民们站在村口相送,少年举着那袋燕麦种子,大声说:“先生,等您回来,我请您吃燕麦饼!”
寒牙回头挥了挥手,转身走进森林。他的桃木剑上还沾着哥布林的血,却已被掌心雷的金光净化,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左眼的血瞳映出远方的黑雾城堡,也映着落风村升起的炊烟——这两种景象,正是他穿越万界的意义:驱散黑暗,守护烟火。
系统虽已解绑,他却找到了更可靠的“导航”——是受害者眼中的希望,是耕种者手中的种子,是每个世界里,那些不愿向邪恶低头的,平凡而伟大的坚守。
森林的风穿过树梢,带着落风村的麦香,也带着远方的硝烟。寒牙握紧桃木剑,脚步坚定地走向黑雾深处。他知道,前路不会平坦,但只要掌心的雷还能发光,眼中的血瞳还能辨明善恶,他就会一直走下去,为每个需要守护的角落,带去静心谷的药香与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