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别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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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小家伙记着,有才能是件好事,但也并非完全就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修仙界,越是有才能的人往往死的越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独自在外面历练闯荡的时候除了财不外露之外还要学会才不外露。”

青山镇外的山林里,带着星河与千帆二人朝着树林外走去的洛红正在不断地传授着二人一些关于如何在修仙界内生存下来的注意事项。

至于三人为什么会在这儿,那就要从不久之前洛红杀死江守义开始说起了。

就在不久之前,洛红当着江天赐的面杀死了他的父亲,也就是千山宗的宗主江守义。

虽说江天赐在弄清了事情的缘由之后并没有让洛红等人偿命,也没有选择追究或是责怪他们,但洛红等人还是觉得继续留在千山宗内难免会有些尴尬,因此最终三人决定退出千山宗。

至于接下来要去哪儿?对此洛红有着自己的打算。

既然已经弄明白了星河与千帆二人身上的秘密,那对洛红而言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在二人身旁的必要了,毕竟自己还要复仇。

因此,在如约将狼十二送回青山之后,洛红对着星河还有千帆二人说道:

“姐姐还有点事,要去洛城一趟,你们两个就自己先游历一段时间吧,不过放心,等姐姐处理好了手头的事情就来找你们俩。”

再往后就到了现在,像是对星河与千帆二人不够放心一般,洛红不断地给二人讲述着独自在修仙界内生存的注意事项。

“对了,这个还给你们,这张藏宝图对姐姐我已经没有太大帮助了,你们两个小家伙要是不知道去哪里的话就去这张藏宝图的埋宝地点看看吧,正好可以借机历练一下,不过也不用抱有太大期待就是了,毕竟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宝藏这种东西被别人提前拿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彻底走出山林,来到青山镇外时,像是想到了点什么,洛红突然停下脚步话锋一转,从乾坤袋中取出那张之前星河与千帆二人从小贩那儿买来后送给自己的藏宝图,将其交给星河的同时,笑眯眯地对着星河说道:

“臭小子,姐姐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小丫头就要由你来照顾了,但凡下次见面的时候让我发现小丫头有什么闪失,我肯定会狠狠揍你一顿的!”

之所以如此叮嘱星河,洛红其实有着自己的考量。

虽然千帆在平日里展现出来的修行天赋并不比星河差,甚至可能还要高出些许,但比起星河,洛红还是会更为担心千帆。

毕竟千帆身上没有蛇神的羽毛,如果两人走散了,千帆很有可能会被妖怪袭击,虽说自己平日里有给两人进行过战斗训练,但是实际上两人并没有真正地和任何敌人战斗过。

想到这儿,洛红忍不住叹了口气,又继续开口给二人交代了一些事,比如遇到打不过的对手能逃就逃,真被人欺负了认怂并不丢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等姐姐回来了帮你们报仇什么的,并在给了二人两颗完整中品和一些散碎的下品灵石之后,便正式与二人挥手告别。

落日西沉去,暮霭山远渐幽。花谢叶凋草木朽,风吹树摆影阑珊,难锁清秋。

年少轻别离,只道来日不休。无亭无酒无长柳,依依挥手笑言欢,不语悲愁。

时值傍晚,夕阳西落,霞光下,沐浴着落日余晖的星河与千帆二人在和洛红告别完后便朝着青山镇走去,准备找家客栈借宿一晚,而洛红也同样转过身去,朝着两人相反的方向迈出步子。

只不过洛红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利用秘法隐匿了身形,回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星河还有千帆二人离去。

一阵晚风穿林过,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为落幕的残阳鸣奏哀歌,远处的山峦如巨龙蜿蜒,云雾缭绕其上,仿佛在诉说着无言的离愁。

不知为何,看着星河还有千帆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洛红很想跟上去叫住他们两个,和他们说上一句“算了算了,看你们俩这么蠢,估计在外面分分钟就会被人骗了,要不还是姐姐我陪你们俩一起吧!”。

但很快她就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是因为这种平和安逸的日子过地太久了吗,居然都忘了自己应该要冷血无情才对,想到这儿,洛红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她眼神中的那一抹柔和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仅有一如过往的空洞与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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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力一拳将擂台上的对手轰至台下,江天赐夺得了千山宗五年一次宗门弟子大比的冠军。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比武台下方替自己欢呼的宗门弟子,以及评比台上那些对自己投来赞许目光,并微微点头以示肯定的宗门长老们,江天赐总觉得内心深处空落落的。

是少了点什么吗?他感觉自己似乎知道答案,但却又说不上来。

因此在大比当天夜晚,宗门内的庆宴结束之后,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返回卧室修炼,而是独自带着一壶酒御剑来到位于千山宗后山的墓园,来到父亲江守义的坟前。

此时距离千山宗的前任宗主江守义离世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虽然外界都在传闻,说是千山宗前任宗主江守义在调查童男童女失踪案件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名藏匿在千山宗境内的邪修,并在搏斗的过程中与邪修同归于尽,但江天赐却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只不过他没有说破,毕竟所谓千山宗前任宗主与邪修同归于尽的消息就是从他这儿传出来的。

此时的夜已深,再加上前夜下了场小雨的缘故,松软的泥土地面还有些湿漉漉的,不过江天赐并没有计较太多,而是直接就着地面坐下,将酒壶里大半的酒倾倒在父亲坟前的地面上,然后举起酒壶,自己猛地喝了一口。

在此之前,江天赐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与父亲推杯换盏推心置腹时的情景,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只是从未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

或许是因为喝的有些急,也可能是因为手中的酒太烈,江天赐在喝完酒之后忍不住咳了几下。

等缓过气,江天赐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比如自己在半个月前完成炼神还虚了,比如自己拿到了宗门大比的冠军,比如宗门长老们想让自己担任宗主一职,可是不知为何,那些平日里明明能很轻易就在父亲面前说出来的话,此刻却全都说不出来了。

他忽然想起了父亲临死之前,自己问他为什么要绑架童男童女的时候,父亲所说的最后那句话

“为了变强,所以才说你是废物,弱肉强食,修仙界本就是如此。”

刚开始的时候江天赐并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觉得有些愤恨,觉得有些讽刺,仿佛信仰崩塌了一般,自己从小到大最为尊重的父亲,堂堂千山宗的宗主居然是个邪修,是个利用童男童女来修炼的邪修。

他不明白,变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不择手段?重要到要用邪修的方法?

直到他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了那份秘籍,那份记载了如何修复金丹的,名为《格物日记——金丹篇》的秘籍。

据他所知,早在半年前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完成了炼神还虚,金丹受损的自然不可能是他,再结合父亲最后的所作所为以及当时通过丹田传输到自己金丹上的那阵阵暖意,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问过父亲的一个问题,他问父亲

“正义是什么?”

父亲则是告诉他

“正义就是做你觉得是对的事,天赐,你要记住,我们是修仙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仙,很多时候只能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好。”

父亲是正义的吗?江天赐自认不是,无论是抓捕童男童女提炼精血也好,还是刻画大阵吸取宗门里其它修士的精气也罢,无一不是邪修所为。

但问题是父亲所作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自己,这让江天赐觉得有些矛盾。

最终,江天赐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站起然后又跪下,朝着墓碑拜了三下,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他要开始考虑以后要做的事了。

在此之前父亲像一座山一样挡在自己面前,而他的理想就是超越父亲,翻过这座山。

然而现在,这座山已经不在了。

但问题是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江天赐决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去千山宗领土以外更远的地方看看。

他还记得父亲和他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大,有着数不清的机缘,像他这样天资的修行者在那些大宗门世家圣地里多如牛毛,因此他想去见识见识父亲口中机缘遍地的广袤世界,想去见识见识那些大宗门世家圣地里被父亲称作妖孽的圣子圣女。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想去寻求一个答案,寻求一个正义到底是什么的答案,一个父亲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的答案。

翌日清晨,连夜将行李准备妥当的江天赐与为自己送行的宗门长老们一一告别,准备独自外出历练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当听到平日里与父亲关系最好的那名宗门长老说到“前宗主尚在的时候就时常和我们说起天赐你天资异禀,说你半年完成炼精化气,靠自己成为内门弟子,比他当年厉害多了,你是不知道,你在落冠之年完成炼气化神那天,前宗主他把我们几个老家伙全部拉到后院里喝酒,笑的都合不拢嘴,说你们江家祖坟冒青烟了,出了这么个修仙天才,所以天赐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可是我们千山宗的未来和骄傲。”的时候,江天赐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并且在御剑离开的时候小声地喃喃自语了一句:

“原来他全都告诉你们了,原来你一直都有在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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