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是第二天早上6点多醒来的,醒来时,帐篷里只有她一人,身上沾满鲜血的战斗服早已换下,身穿一件纱质白色长裙,宛如一个精灵。
初春的早上温度有点低,雾气浓浓,给森林蒙上一层神秘的气息。
姜落起身外出。
她们现在的营地正处于一片平缓的草地上,营地内的篝火噼里啪啦的作响,火星跳出火花,三三两两的兽人聚集在火堆前休息,哀伤又疲惫。
营地前方是深深的峡谷,通往峡谷的方向人为的开凿出一条险峻的道路,峡谷内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尸体,鲜血裹着碎肉汇成涓涓细流。
兽人们把利爪伸入异化兽的脑袋,‘咔嚓’一声,头骨碎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兽核出现在手上。
她的肩膀被人披上一件厚实的墨绿色的军大衣,墨阳站在她左侧,神情疲惫,瞳孔布满血丝,眼下乌青一片,“有点凉,披上。”
姜落拢了拢身上的军大衣,衣服上沾染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不知是谁留下的。
“情况怎么样?”
“伤亡共计428人,这个数值比往年低了很多,但,”他握紧双拳,眉头不自觉的紧锁,“以往异化兽都是凭本能狩猎,这次发现,它们进化了,有组织,有计谋,这不是好事。”
进化了?姜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型猎杀任务,还以为它们本来就是这样。
看来为了生存,大家都在努力。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姜落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墨阳紧皱的眉毛。
墨阳被她的举动惊到,愣了一秒,随即开口道,“污染区有几支队伍失去联系,我、萧邈和祁修各带一支队伍前去救援,凤旭去最近的映月城通知他们布防,金衍留在营地救治伤患,你留在这里跟他一起。”
姜落手中的动作一顿,“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要跟你一起去。”
墨阳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听话,乖乖的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姜落撇撇嘴,没有接话。
他知道这个决定是他们几个人早就商量好的,现在只是告诉她而不是与她商量,跟他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改变,还不如不费口舌。
见她心情低落,墨阳一把把她揽入怀里,下巴轻轻顶在她的头顶,大手摩挲着她的肩膀。
纵有千言万语,也形容不出小雌性此刻眼底的神情,他知道她在担心他们,她想同他们一起战斗。
“上将,城主发来视频通讯,”墨阳身后响起一个雄性的声音。
“好。”
墨阳宠溺的揉了揉姜落的头顶,在她唇瓣轻轻落下一个吻,带着满意的笑容大步离开。
兽人们陆续起床,营地内响起一个个富有生活节奏的声音,给这片寂静的森林增添了一丝生活气息。
范朵打扮精致的走出帐篷,身后跟着4个精壮的雄性。
素面的姜落迎风而立,乌黑亮丽的发丝随微风轻轻飘动,朝阳给她全身渡上一层朦胧的金边,犹如朵盛开在凛冬的花,美艳极了。
“姜落,昨天谢谢你,没有你的话,估计我被异化兽吃掉了,”昨天那名被救的雌性激动的跑到姜落面前,神情中满是崇拜。
“嗯,无碍,同伴就要互相帮助。”
姜落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她只是顺手而为。
“这个送给你,”她双手捧上一株噬月草,“就当做是你救我的报酬。”
姜落知道噬月草对这些兽人意味着什么,并不打算收下,况且自己种在空间中的噬月草马上就要成熟了。
“王悦,你什么意思?”一名浓妆艳抹的雌性,身穿吊带紧身短裙,扭着胯站到范朵身旁,“你明知道范朵的兽夫需要噬月草来巩固异能,居然把它送给别人。”
看到她的打扮,姜落只觉得冷的牙齿打颤。
“桑乔,我的东西送给别人,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在这里狗叫。”
“你说谁是狗呢?”桑乔的一个狗族兽夫被她折磨到神经失常,成为光脑上的笑料,所以她最记恨别人在她面前提狗这个字了。
“本来就是,人家范朵还没说话呢,你就跳出来,不是狗是什么,你跟你的兽夫一样是只乱咬人的疯狗!”桑乔气得牙齿打颤,一巴掌扇过来。
姜落提起手臂,轻松捏住她的手腕。
她的反应在姜落的眼里不堪一击。
“我教训她关你什么事,让开,”桑乔震惊的看着被姜落轻松挡下的攻击,她可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怎么不关我事,你吵到我眼睛了,”姜落不耐烦的捏了捏鼻梁。
“哼,我当是谁呢?”桑乔收起手掌,整理了下脸上的情绪,“原来是昨晚出尽风头的贱货,怎么,风头还没出够,想要继续。”
“你的兽夫真是个废物,居然让你拿着把破枪往前冲。谁家好雌像你一样,怎么,你兽父兽母没教吗?要不要我教你”
从姜落记事起,她就是个孤儿,亲情是她最渴望的东西,容不得别人玷污。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彻整个营地。
桑乔整个人摔倒在地,半边脸颊浮肿,眼泪鼻涕直流,“你竟敢打我,我要弄死你,你……”
面对她的威胁姜落不为所动,眼神冰冷的犹如像在看一个死人。
很快就有兽人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主帐里的人,墨阳带着一行人过来了。
看到墨阳,桑乔犹如看到了救星,擦干脸上的鼻涕,大声控诉道,“墨阳上将,这个贱雌竟然敢在营地行凶,快点把她抓起来,呜呜呜,我的脸。”
墨阳阴沉着脸向前,他的浑身散发着威压,牵起姜落的手,心疼道,“手可打疼了?”
见她手掌轻微有些红肿,又从光脑空间中取出药膏,温柔的帮她涂抹,边抹边吹气。
本来以为搬到救兵的桑乔被他这一举动惊得摸不着头脑,“墨阳上将,你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要帮这个贱雌上药,明明是我受伤!”
营地内其他人也对这一情况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到把姜落的手掌全部涂满药,墨阳才停下动作,柔声道,“接下的事交给我。”
姜落低垂着眼,微微点头。
随即他面向桑乔,转变自己的脸色,冷冷道,“我的雌主想做什么事情容不得他人置喙,你们看不惯,憋着。”
他知道她是特别的,她应该自由绽放。
听到这话,姜落的眼睛亮了起来,没想到墨阳竟会这样维护她。
她歪着头,看向他。
“雌主,你说她是你的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