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凶宅，林毅感觉自己像被掏空了。一夜高度紧张的精神消耗，比跟周凯打一架还累。他胡乱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以及镜面上那道焦黑的裂痕），苦笑一声。
李老师倒是守信，天刚亮就塞给他两张红票子。“拿着，你的。昨晚…还行？”他浑浊的眼睛看着林毅，带着点探究。
“还行。”林毅接过钱，手指触碰到纸币的瞬间，疲惫感都似乎减轻了些。他没提黄裙学姐，只含糊说听到些怪声。
“嗯。今晚还来吗？”李老师问。
“来！”林毅毫不犹豫。两百块啊！再吓人也得来！
李老师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眼神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东西。
揣着热乎的两百块，林毅在路边摊狼吞虎咽地吃了顿早饭（奢侈地加了肉包），感觉活过来了。回到凶宅，他强撑着修炼了一个小时，引导气旋温养精神，效果出奇的好，疲惫感消了大半，腰侧的伤也几乎感觉不到疼了。
上午九点，H大新生军训正式开始。
操场上，迷彩服汇成绿色的海洋。烈日当空，暑气蒸腾。教官的吼声、口令声、此起彼伏。站军姿、踢正步、队列训练…枯燥而严苛。
林毅站在队列里，腰杆挺得笔直。引气入体带来的身体强化在此刻显现出优势。当其他同学被烈日晒得头晕眼花、汗流浃背、双腿打颤时，他虽然也热，但呼吸平稳，核心力量稳定，汗水流下却不会让他分神。丹田处那丝微弱的气旋缓缓运转，仿佛一个微型的空调，不断驱散着身体的燥热和疲惫，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他甚至能分出一丝心神，尝试着将气旋的暖流导向酸胀的小腿肌肉，缓解疲劳。
“喂，哥们儿，行啊！站这么稳？练过？”旁边一个同样穿着迷彩服、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男生，趁着教官不注意，小声对林毅说。他叫王刚，是林毅的临时室友（军训期间按班分宿舍）。
“还行吧，以前…干过体力活。”林毅含糊道。他注意到王刚看他的眼神带着佩服。
军训间隙，大家席地而坐，喝水休息。话题自然聊到了专业。
“林毅，你哪个专业的？”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问，他叫陈明。
“汉语言文学。”林毅回答。
“哇！才子啊！”一个扎着马尾、笑容爽朗的女生张薇插话道，“以后当大作家？”
林毅笑了笑，没说话。选择这个专业，一是分数够，二是他潜意识里觉得，文字或许能承载和解析他所遭遇的那些光怪陆离。当然，这话不能说。
“汉语言好啊！”王刚灌了口水，“听说课业压力不小，要读好多书。不过妹子多！”他挤眉弄眼。
众人哄笑。林毅也笑了，感受着这难得的、属于普通大学生的轻松氛围。虽然身体深处还藏着厉鬼的标记和一堆麻烦，但此刻的阳光、汗水、同学的笑闹，让他有种暂时逃离漩涡的错觉。
下午的专业介绍会和师生见面会，在林毅所在的文学院阶梯教室举行。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辅导员是个温婉的中年女老师，姓秦。专业课老师则风格各异：有儒雅的老教授，有严肃的中年学者，也有充满活力的年轻讲师。
当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穿着朴素中山装的赵教授上台介绍《古代文献学》时，林毅的眼睛亮了。赵教授提到课程会涉及大量古籍的阅读和整理，包括一些地方志、野史笔记，甚至…一些流传下来的民间方术、堪舆杂记的残本！
“文献学不仅是研究过去，更是理解我们文化根脉的钥匙。有些看似荒诞不经的记载，或许隐藏着先民对世界的独特认知…”赵教授的声音平缓，却带着一种洞悉的力量。
林毅的心怦怦直跳！这不正是他需要的吗？！系统学习古籍知识，从中寻找关于修炼、符箓、鬼怪记载的蛛丝马迹！这比他泡在图书馆大海捞针强太多了！汉语言专业，选对了！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林毅偷偷拿出来一看，是李老师发来的短信：
“小林，昨晚表现不错。除基础工资，另有一单‘加急清理’（地点：东区老图书馆地下室通风管道，疑似有东西扰人清梦，报酬500），需一定抗压能力。接不接？下午6点前回复。”
500块！加急清理！
林毅看着短信，又抬头看了看讲台上侃侃而谈的赵教授，再感受了一下丹田处那丝缓缓转动的气旋…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快敲下：
“李老师，这活，我接了！”
修炼要资源，生活要钱，知识要学…这条荆棘密布的穷修之路，他只能咬着牙，一手抓学业（寻找知识），一手抓“勤工俭学”（获取资源），一步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