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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农家院白燕庆生 京城里萧彻布局(1 / 1)

农家小院的药气似乎被一阵风吹淡了些。日头暖烘烘地晒着泥地,连墙角那几丛蔫巴巴的野草都支棱起来几分。白燕背靠着土墙,眯着眼,手里捏着狄云送的那支新月鎏金簪,手指缠着垂下的银链,转来转去。阳光给簪子镀了层金边,细碎的珍珠晃得人眼花。

“嘿,”狄云的声音从灶房门口传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兴奋,“看这个!”

白燕懒洋洋地抬眼。狄云手里捧着个粗瓷碗,碗里躺着两个煮得圆滚滚的鸡蛋!旁边还歪着块黄澄澄、油汪汪的粗面饼子。

“哪来的?”白燕眼睛一亮,腾地坐直了。这些天除了苦药汤就是稀粥,嘴里早淡出鸟来了。

“我亲自做的,”狄云咧嘴一笑,把碗塞到白燕手里,“今儿不是,嗯,那个日子嘛。我跟诸葛先生说了,他说今天可以吃点好的!”

白燕捧着温热的碗,指尖传来的暖意一路漫到心口。他看着那两个咧着嘴的红鸡蛋,又看看狄云,喉咙有点发紧。“生辰……”他低低嘟囔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暗河里摸爬滚打,谁还记得这个?刀头舔血的日子,生辰是顶没用的东西,徒增伤感罢了。可今天,在这飘着药味的农家院里,两个热鸡蛋,一块粗面饼,竟让他鼻尖有点发酸。

他小心翼翼地剥开一个鸡蛋,蛋白滑嫩,红红的蛋黄看着就喜兴。他掰开饼子,一股粗粝的麦香混着油香扑鼻而来。他咬了一大口饼,又咬了口鸡蛋,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狄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儿,嘿嘿傻乐。

诸葛明端着碗黑黢黢的药汁从苏英他们屋里出来,正好撞见这一幕。老头浑浊的老眼在白燕鼓鼓的腮帮子上扫过,又瞥了眼白燕手里攥着的簪子,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弯起一丝极淡的纹路。

“诸葛先生!”白燕咽下嘴里的东西,眼睛亮晶晶的,“英哥和沈翊恢复的怎么样?”

“他俩呀,可精神着呢,已经在后面练功去了。”诸葛明把药碗搁在院里的石磨盘上,捋了捋胡子,“估计恢复的要比预计的快不少。”

白燕松了口气,又咬了口饼子,嘴里塞满了,含含糊糊地问:“那……师父那边,有信儿没?咱们在这窝着,啥也不知道,心里慌。”

诸葛明脸上的那点笑依旧没少:“别担心,他可比你们安全的多,没人敢杀他,杀了他,暗河必乱,阴九烛他们等于是功亏一篑了。”

“有道理,”狄云倒是十分冷静,“只是师父所说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呢?我这几日想了又想,一点眉目没有。”

“你们要是能想到,恐怕这件大事就不会发生了,”诸葛明缓缓转过身,“放心吧,等你们伤好了,这件事大概也就发生了。”

二人相对一眼,知道诸葛明一定知道什么,只是这件事目前还不能让他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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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藏香阁内。

孤灯如豆,昏黄的光勉强撑开斗室一隅的黑暗。萧彻坐在一张木桌旁,烛光跳跃在他脸上,桌上摊着一张京城简图,墨迹犹新。陈文清垂手肃立一旁,神情凝重。

门帘轻响,南宫羽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夜风的寒意。他解下披风,对着萧彻抱拳行礼,动作干脆利落,声音压得极低:“殿下,查清楚了。”

“说。”萧彻的目光依旧落在简图上,指尖划过几条纵横的街巷。

“睿王府那边,刘缙云确实藏身其中,与睿王往来甚密。睿王府的护卫,这几日调动频繁,尤其是入夜后,暗哨加了足足三倍。”南宫羽语速很快,“盐帮的人手,也正从运河码头和城南几个骡马市悄悄潜入,分散在几个不起眼的脚店和货栈里,人数……不下两百。”

萧彻的指尖在“睿王府”的位置轻轻点了点:“看来,我那皇叔,是打定主意要在京城里点这把火了,盐枭……哼,倒是把趁手的好刀。”

“对了,”南宫羽的声音更沉了几分,“秦王殿下最近接了两个女子入府,这两日也是车马不断,朝中有几个重臣,还有几个掌管京城戍卫的郎将,都曾深夜出入,他们像是在筹备什么。”

“不是筹备,是等着看戏,”萧彻冷笑一声,“我那三弟,最擅长的就是隔岸观火,待价而沽。盐帮闹得越凶,朝廷越乱,他清君侧、收民心的时机就越好。”他抬起头,烛光映在他眼中,“这件事不需管他,只是这两名女子倒是着实令人好奇,毕竟自从我那弟妹离世后,还没听说他对女人这么上心,罢了,先不管他,还是先给我这三弟在盐帮身上添一把火吧。”

陈文清忍不住开口:“殿下,盐帮闹事,苦的还是百姓啊!且刘缙云此人凶狠狡诈……”

“刘缙云?”萧彻打断他,“此人重利轻义,刻薄寡恩,为了上位竟不惜杀害结义大哥,盐帮看似铁板一块,底下早已怨声载道,尤其是那些被刘缙云打压排挤的老盐枭,加上那些想为老帮主报仇的帮众,他以为进了京,攀上了高枝,就能稳坐钓鱼台?本王偏要让他后院起火!”

他转向南宫羽:“南宫将军,你手下,可有与江南盐枭旧部能搭上线的心腹?”

南宫羽略一思索,肯定道:“有!末将麾下有个百夫长,是淮南人,他族叔曾是盐帮一个不大不小的堂主,几个月前被刘缙云寻了个由头赶下了台,一直心怀怨恨,人就在京郊庄子上养老。”

“好!”萧彻眼中寒光一闪,“让你那百夫长,立刻去见他族叔,告诉他,刘缙云如今就在京城睿王府,正打算用盐帮兄弟的血,去染红他自己的顶戴,问问那些被刘缙云踩下去的老兄弟,想不想趁此机会,拿回点利息?”

陈文清眼睛一亮:“殿下是想挑起盐帮内讧?”

“盐帮一乱,刘缙云自顾不暇,睿王这把刀,也就钝了,秦王想坐收渔利?本王先让他后院这把火烧起来!”萧彻的手指重重戳在简图中心,“另外,我那义弟,应该就是盐帮老帮主儿子,这件事情可不能不让他知道啊!”

他目光转向陈文清,陈文清即刻领会,难道殿下从一开始就知道陆小寒的身份,所以才有结拜那一档子事?陈文清想到这里顿时不寒而栗。

“南宫将军,”萧彻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得盯紧盐帮那几个落脚点,尤其是刘缙云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一旦盐帮内部有异动,就是我们动手的信号!”

“是!”南宫羽抱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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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萧彻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京城南城,一处挂着“兴隆货栈”破旧招牌的大杂院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汗臭、劣质烟草味和浓烈的酒气混杂在一起,弥漫在拥挤肮脏的通铺房里。几十条精壮的汉子或坐或卧,大多敞着怀,露出虬结的肌肉。粗瓷碗里劣酒荡漾,赌钱的呼喝声、吹牛的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狠的汉子(王老五)一脚踹翻了旁边一个打盹的同伴,粗声骂道:“他娘的!睡睡睡!就知道睡!刘爷把咱们从江南老窝里调出来,钻这耗子窟窿,连个娘们儿影子都看不见!就为了给京里的王爷当狗使唤?”

旁边一个瘦高个(李老七)灌了口酒,抹着嘴冷笑:“五哥,少说两句吧!刘爷现在是攀上高枝儿了,睿王爷!咱们这些老兄弟算个屁?听说这次是让咱们在京城里‘闹点动静’,嘿,动静是那么好闹的?这可是天子脚下,闹不好,脑袋就得搬家!”

“搬家?”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赵铁头)瓮声瓮气地接口,他手里正擦拭着一把厚背砍刀,刀锋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着寒光,“脑袋搬家也是咱们这些苦哈哈,刘爷在王府吃香的喝辣的,能掉根毛?他当年踩着老帮主上位,踩着多少老兄弟的血?现在又想把咱们往火坑里推!”

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不语、脸上有道长长刀疤、瞎了一只眼的老者,慢悠悠地磕了磕旱烟袋里的灰,浑浊的独眼扫过群情激愤的众人,沙哑着嗓子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房间瞬间安静了几分:“都嚷嚷啥?刘帮主……自然有他的道理。”

“道理?”王老五梗着脖子,“七爷,您老德高望重,您给评评理,当年老帮主待咱们怎么样?刘缙云这白眼狼是怎么上位的?现在他在京城享福,让咱们兄弟来当炮灰!这口气,老子咽不下!”

胡七爷那只独眼在油灯下闪着光,他慢条斯理地重新装上烟丝,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寒意:“咽不下?咽不下那就想想办法嘛,刘帮主不也是在京城‘享福’么?”他刻意在“享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王老五、李老七、赵铁头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心照不宣,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胡七爷吧嗒吧嗒抽旱烟的声响,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夜色,愈发深沉了,农家小院里的蛰伏待机,京城暗室中的杀伐布局,还有货栈里压抑的怒火与蠢蠢欲动的杀机,如同无数条暗流,在这座古老帝都的阴影下汹涌汇聚,无声地指向那个越来越近的日子——二月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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