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茶仪式结束,众小主纷纷告退。
踏出景仁宫,安陵容和夏冬春正一同往延禧宫去。
安陵容有意放缓了脚步,算着年世兰出来的时间点,见差不多了。
安陵容便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夏姐姐,今日在景仁宫里,姐姐的胆量实在让我佩服。”
夏冬春一听,一扫刚刚在殿内憋屈的心情,立刻来了兴致,扬起下巴道
“哼,她华妃又如何?仗着皇上的宠爱就目中无人,我可不怕她。在这宫里,皇后娘娘才是正主,她华妃再嚣张,也得守规矩。”
安陵容继续添油加醋道
“姐姐说得是,只是华妃娘娘平日里威风惯了,今日被姐姐这样下面子,只怕…….”
夏冬春满不在乎地一甩手帕
“记恨又怎样?我还能怕她不成?她要是敢动我,皇后娘娘也不会坐视不理。”
另一边,华妃脸色阴沉得可怕,旁边的颂芝愤愤不平说道
“那个不知死活的夏冬春,也配在娘娘面前放肆,真以为有皇后撑腰就万事大吉了?她这样的人,到咱们年府跟前,连提鞋都不配。”
安陵容已经看到后方华妃一群人,看着她们越走越近,脚步声渐渐清晰。
她估算着距离,确保夏冬春说的话华妃都已经听到了,才假模假样地瞪大双眼,露出惊恐的表情。
急切地对着夏冬春使眼色,伸手轻轻拉扯夏冬春的衣袖,压低声音急促说道:“夏姐姐,快别说了!”
然而为时已晚,安陵容赶忙拉着夏冬春跪下。
年世兰先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安陵容,安陵容赶紧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华妃的眼睛。
随后,华妃的目光死死盯在夏冬春脸上。
华妃缓缓抬起手,轻抚着护甲,神色淡漠,语气却透着寒意,幽幽说道
“今年的枫叶好像不够红啊。”
“那就赐夏常在一丈红吧。也算是用她的血,为宫里的枫叶积点颜色。”
夏冬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惊恐地喊道
“华妃娘娘,饶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可华妃仿若未闻,轻轻摆了摆手,周宁海便立刻上前,架起夏冬春就往外拖,夏冬春凄厉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安陵容偷偷抬眼,看着夏冬春被拖走的方向,很快又低下头,将所有情绪都隐藏起来。
华妃带着人走了,留下安陵容。安陵容心里暗自庆幸没出差错。面上却仍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待华妃等人走远,她才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
她身边的宝娟轻声道:“小主,夏常在怕是……”
安陵容低声呵斥“休要多嘴。”随后,她整理了一下裙摆,朝着延禧宫走去。
而在她们身后远处的是携手出来的甄嬛和眉庄,二人默声看完了这场戏,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回到延禧宫,安陵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十六七岁稚嫩模样,笑了笑。
收拾了一些东西,便来到内务府
内务府的太监见来的是新入宫的安陵容敷衍的问到
“怎么了安小主?”
“公公辛苦了,这是陵容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公收下。”安陵容低头福身,将刚刚在宫中收拾的值钱物件往太监手里放。
“夏姐姐走得急,我跟她又素来关系要好,想着替她收两件贴身物件,也算是给她家里人一个交代……”
安陵容抬头时眼眶微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边缘。
太监的手掂量了下手中的重量。顿了顿,笑道
“带安小主去后库,捡两件不值钱的首饰,别耽搁太久。”
安陵容跟着内务府的人加快脚步进了库房,找到内务府整理出来的夏冬春遗物。
安陵容掀开盒盖,在面上做出悲戚状,回头看了看跟来的下人。
见他低头盯着脚尖,安陵容迅速翻出底层的鹅黄杭缎,果然,缎子底下压着夏冬春带进宫里的银票。
安陵容心中暗喜。
她将缎子按在胸口,藏着银票,声音哽咽:“这匹缎子是她家乡带来..…..”
库房外传来太监的咳嗽声,下人慌忙催促:“小主快些。”
安陵容将银票和缎子塞进绣囊,藏得稳当了,才走出了库房。
踏出库房,安陵容摸着绣囊里的银票,想起前世夏冬春的遗物被太监倒卖给宫外当铺,换了不少银子。
如今她用一点小恩小惠,换了这么多值钱物,不枉她这几日对夏冬春的虚情假意。
做完这些,安陵容心情大好。
接下来的日子,总算可以顺心些了。就算前期不去争宠,也不会过得太差。
不过这些事,皇后那边应该已经清楚了,毕竟有宝娟替她监视着。
看来还是得先处理这档子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