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来自朋友的关心(12)(1 / 1)

副标题:第五序列(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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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阿那烺在天上看着我又启蒙我,总之,我鬼使神差地顺着妖花朔的话语找到了一个锻炼我自己的方法。

——我/姬无忌——

但妖花朔并不完全认可,她指出了我的错漏之处,并为弥补她自己不讲人话的缺陷,而直接轻点我眉心,向我脑中传输一段影像,试图依照自己的生物直觉,借影像讲道理,形象说人话:

“如果你是单独狩猎的,那么你的方法应该可以让你活久一点,但人类好像是群居动物。

群居动物会集体狩猎,你不可能一只人对抗一群人,这是放弃求生。如果你以人的身份活在山上,你的方法可以;但,如果你以人的身份活在山下,人堆里,那你会死。”

呃……

我知道面对难题要团结合作,取长补短。

虽然我知道,但我习惯了依赖阿那烺,眼下,一时半会,我还没接受她已经不在我身边的这个事实,所以惯性将疑惑交给妖花朔:“可我要活,我肯定得活在人堆里,我该怎么做?花妖姐姐。”

他说出最后一个词的时候,他的眼神动摇了。为什么他要动摇,他在说出“花妖姐姐”这个词的时候,意识到了什么?

我在想,我在问,丝毫不知道他此刻正感觉到了些什么,因为不知道,所以立刻问。

——我/妖花朔——

姬无忌对她的疑惑感觉不可思议,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是又觉得自己不可以不回答,于是决定缓期等死:“花妖姐姐,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我们一问一答,我问你答;你再问,我再答。”

他的小黑眼珠突然极快地速瞄一眼我的脸,好像在确认我是否认同他的提议,确认他自己的话语动作是否有顺利隐瞒他心中的真实意图。

这似乎是“游戏规则”,小兽要约定打架了?

他为什么想让我认为他在强调规则?有什么是需要他使用规则去加以掩盖的事物吗?他在说出“花妖姐姐”这个词的时候,意识到了什么?

“好,那我先答。我教你怎么用这只镯子。

九龙镯,龙族至宝,由九龙魂熔铸而成,是号令龙族的半截指挥棒,还有半截指挥棒,据说在第一个踏上这座天体的人手中。

也许你未来可能知道那人的名字。

但这有个前提,你需要强大到可以被它看见。我会帮助你。阿那烺把镯子给了你,她希望镯子可以庇护你,使你不被终将一统天下的“龙”杀死。

我不理解她,活着只有死和等死两种选择,她希望你等死,你愿意吗?我的人类朋友。”

妖花朔显然活得太久,命太长,长到忽略了那些日月底下值得微笑以待的幸福,已经对快乐免疫,眼中只剩下全然客观的命运,十足可怜。

我想,她一定很孤独吧?这里只有她自己一只花妖,连个陪它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每天一睁眼就是太阳、月亮、风和雨。她不能再看得更深,不能再听得更远,不能再闻得更多。

——我/姬无忌——

虽然她有人类的眼睛、鼻子、耳朵、皮肤,但她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用它们去感知这个世界。她就像没有爸爸妈妈带大的小孩子,一个已经长大了却仍旧害怕拥抱世界的小孩子。

她不能勇敢……

她只能活着,她好像没有完全生活过。

面对这样的妖花朔,姬无忌无法在心中对她拉起防线,而是轻轻伸手,拉住她的双手,又抬头,注视她的眼,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我的妖怪朋友,花妖姐姐,你能蹲下来吗?我想告诉你,我刚才为什么不敢看着你的眼睛回答你的话语。”

妖花朔不知道自己这会被姬无忌想象成一个怎样的存在,但她从他的注视中,感受到了“生命的呼唤”——

此刻,这个名叫“姬无忌”的孩子,他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吸引着她,直让她想再了解他更多、更多,然后融作他、成为他、吞噬他……

这孩子身上有一股力量,像寒雪天的太阳,像烈阳下的一滴雨……无比渴望却又无法真正拥有。

我再次如他所愿蹲下身姿,放肆地盯着他的眼,不想错过他眼中那力量的去留:他或许未曾意识到自己拥有力量,但我知道他会改变一切。

这个人将改变它眼前的一切。

就像它来到这个世界,来到我眼前,又与我对话一般……它应当继续往前走,所有人都知道。

——我/妖花朔——

“花妖姐姐,我想阿那烺了。就像阿那烺想阿卡纳,就像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想起阿那烺口中的爸爸和妈妈。你有值得想念的东西吗?花妖姐姐”

小小的他向我发出问候,他正述说他的恐惧。

他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害怕孤独。

按照规则,我应该回答他“不”,又让他回答我的问,但我的心告诉我,我需要告知他:“有,你会成为我值得想念的东西。告诉我,你想活,你想向死而生,你想知晓镯子背后的故事。”

我将向你诉说,你与这世界最深的羁绊:

从你脚下天体被当年星际移民队伍确定为生命宜居地那一刻起,居住该天体上的一切原住民就成了有罪的存在,成了与人竞争生存机会的存在。

经过多轮谈判、敌情打探,双方展开了一场看似别无选择的战争。掌握高科技武器的人类因补给充足和舆情所迫,一次次地主动发起进攻又击退,仅借靠血肉躯干、天地之力战斗的龙族。

龙族驻地于是从原来的地表、地表太空,逐步消退至地表之上局部地区、地表之下/地底/地心……总而言之,那长达十几年的外星殖民掠夺战结束后,龙族失去了它们对蔚蓝的绝对统治权。

然而,人类无法安心睡在它们的敌人身边,它们需要足够的安全感,以此休养生息,准备下一轮星球大开发。为此,它们在入驻前,动用了一种可以在一瞬间摧毁地壳(一定厚度)的武器。

希望你不会遇到它。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句话与我的讲话目的无关,但我却想要述说——这是人类会想到且要表达的“关心”吗?我想关心他吗?因为他会教我怎么做人?还是,因为他很脆弱,弱得可怜?)

我不懂,所以立刻向他询问。

姬无忌于是把视线从左腕镯子身上抽离,抽离又安放我身上,神情怪异地回应我:

“应该是吧,我以为你只是在叮嘱我,要特别注意这个武器,最好一字不差地记住你待会说的东西。还有,你为什么想关心我?我不知道,这个你好像要自己看见你自己的心意。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有时候连我自己怎么想的也说不清楚。不过,如果你觉得应该这么做,就这么做吧。

就算你想“关心”我却没让我感觉到被关心,但如果刚才那么做会让你感觉自己距离学成一个人更近一步,那你就把它理解成关心吧。这样你就可以把刚才的感觉标记成“关心”了。

以后,等你再觉得需要向谁表达“关心”的时候,你就可以很快找到那种感觉,然后依照感觉再做行动。不过,你可能会因为错误的感觉,而做出错误的选择、行动,然后遭到那个人的不理解。”

但是,花妖姐姐这么厉害应该没问题吧,她可以把想伤害她的人全部揍趴下。至少比我强大得多,要是夏肇他们欺负我,我只能干瞪眼不吱声。

——我/姬无忌——

俩凑一起拼不全个成人脑子的,就这么被彼此的问答干沉默,沉默一会,又继续对话。

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

姬无忌不能接受阿那烺的离去,也不能接受妖花朔的到来,正急着给自己找一个临时挂靠的归宿,以为只要自己变得强大,就能保护身边人,不用再逃亡,不用再因逃亡遭遇更多的死亡和别离。

而妖花朔,她还要热切地纠缠一个未曾活过十岁的小小人儿,去学习如何做一个人。也许,她能找到比姬无忌更好的老师,但那个可能更好的老师不一定相信她是一只好妖。

与此同时,隔一层木板细细听墙角的轩辕洱和夏肇,他们时刻绷紧全身,就等着屋外一有动静,立刻躺平装睡:虽然是个拖后腿的兄弟,但,兄弟就是兄弟,再便宜也不能亏呀!

更何况,姬无忌是为了保他们才主动现身,去吸引花妖的注意力!如果他们仨连同年同月同日死都做不到,那岂不是愧对自己的十年青春热血?

果断无声默契:明天一早天不亮就动身走,早走早搬人来救!就是赌的妖花朔也要睡觉歇息!

只能说小孩子对妖的想象还是过于匮乏。

但妖花朔不介意自己成为孩子眼中一只像人的妖,所以她后半夜,闭目养神至黎明又决定继续闭眼装睡。

哪怕夏肇和轩辕洱已经“悄悄”路过她身旁,她也要不动声息地凝神对话山间植物,让它们留意他们的动向,时时掌握他们的具体行动。

我想,这应该是一种“关心”吧。

因为“关心”的感觉就是“想拥有,想继续拥有,想一直看见,能够注视”,是这样吗?我标记的人类感觉——“关心”是否正确?是否可以被夏肇、轩辕洱认同,能够被他们认知到我正在关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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