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恋爱祭(1 / 1)

月亮升到天空中,星星被云朵遮起来。离城高中的食堂灯火通明,已经过了吃饭时间。食堂的饭菜只剩下一些冷门菜。弧形餐桌上安降正吃着晚饭。

对座的漂亮女生用筷子在盘子里东挑西捡,一脸子的很不爽。

“什么东西嘛,真不是太难吃了!”

一边埋怨一边把饭送进了嘴里,安降不带情绪跟她说:“校长信箱好像在小卖部的取款机旁。”然后低下头挑了一棵有点焦黄的青菜送到嘴里。

大眼睛长睫毛的女生被气到,火气窜上来:“你倒是津津有味,又不是非洲难民吃的那么差。”

“有饭吃已经不错了。”

一记重锤!这个回答使得女生开始抓狂,撇过头气呼呼的。安降有些头疼,然后无奈地把大排夹到对方餐盘里。

女生回过头来看到香喷喷的肉,咯咯地笑了。

无可奈何的少年与爱作弄的女生一起吃饭,有说有笑。周围的人都嘀咕着。同级的高一女生们怃然失落,没听说优等生安降同学有女朋友啊?

那女生好像是高年级的学姐。

难道说安降同学有姐弟恋倾向。。

啊。。。。。。。。。。。。。。。。。。不会吧。。。。。。。。。。。。。。

就在她们议论纷纷,天花乱坠的时候,漂亮女生再次说话:“本来还以为能抓到你和女孩子一起吃饭呢,结果连个男生都没看到!”

“呐!啊降~~~~~~~~~~高中生多交点朋友么。埋头K书多浪费青春啊!”

“像你一样?数学成绩永远都在四十徘徊?”

“还有我不需要埋头K书。”

软肋被深深捅了一刀,规劝的女生顿时哑口无言。极度尴尬地笑了两声,声音风干在空气中。然后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不过在她局促的时候,安降主动开口了。女生以为他被感化,愿意接受她的唠叨,却没想到说出来的却是异常冷血的话。

“绮纱!你以后还是不要和我一起吃饭了!”

“啊?”

“为什么?”

“因为你话太多。”

“后面一直盯着我的人是谁?”

不太明白地往后一瞧。绮纱看到和朋友们在一起的叶苏腊。冲着他甜甜一笑,又把头扭了过来。

“呵呵,我的男朋友叶苏腊,你还没见过吧!中间最帅那个!”

“是你没说过——”

“啊~对哦!”女生可爱地吐舌说到。

安降的神情动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平静。嚼着最后一口大米饭,道:“哪来的小流氓”

“呵呵~~~~~~没有吧!~~~没有吧!”

“千万不要让老妈知道啊!””安降的姐姐安绮纱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悠,双手作拜托的样子,认真叮嘱自己的弟弟:“一定记得,别说漏了!”

绮纱话完,安降再次顺着视线,打量起后面的叶苏腊来。和一群男生坐在一起吃饭的叶苏腊,痞样更胜同桌成椿。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有胸无脑的笨姐姐,忍不住多嘴一句:“看起来很花心的样子。小心被脚踏两只船。”

听到安降这么说,绮纱赶紧偏帮亲爱的男朋友,反驳弟弟无由的预言。

“怎么会!虽然以前是满花心的。但是和我在一起后很乖了。”

绮纱扒了一口饭往自己的嘴巴里送,滔滔不绝地开讲叶苏腊的韵事。眉飞色舞的模样像极了央视一套的说书先生。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Dear honey——叶苏腊,好感无人能及。

可是绮纱口中的好好男友其实却是坏方面的代表,且是集大成者,前无古人,后估计也不会有来着。初中的时候曾空手把教室的铁门硬生生砸瘪,惹得众老师只能望洋兴叹,不敢多有怨言。叶苏腊从初中开始染指少女,换女人的速度永远比别人换袜子快。傲人的成绩,让同龄男生都望其项背,绝对是风流独立。

不过高二下半学期突然喜欢上同班的绮纱。自此以后一改以往花花公子的风流模样。不拈花惹草,在短时间内就把自己整成一个专情的贵族王子,无形中拉锯了与所有女生的距离。

结果那让人遐想丰富的言情故事就成为了离城高中津津乐道的事。

至今还招惹着众多女生的羡慕与嫉妒。

安降不怎么看好姐姐的眼光,究其缘由是因为绮纱是一个长脸不长脑的人。

和安降的十全十美相差甚远,虽然安绮纱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但是头脑方面却笨得离谱。

大概是因为安妈妈怀孕时吃多了咸菜,才导致脑部发育不健全。结果IQ方面低得吓人。

绮纱盈满自得,想到爱情幸福万分。脑子里满满的甜蜜画面,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不可名状的微笑。

安降在对座看得渗人,冷不丁再次泼她冷水,想要浇醒已经失去自我的她。

“男的在没得到之前都是衣冠楚楚的。”

安降得出深刻的结论,绮纱扒饭停顿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目光没想到优等生弟弟会说出这样发人省醒的话来。

愣了几秒,回嘴:

“你也是男的,还这么说自己?”

“嗯------我也衣冠楚楚.”

饭猛地喷出几粒来,绮纱被自己不优雅的举动弄得手忙脚乱,忙不停地重复sorry。然而安降却一句“不吃了,走了。”

抄起餐盘,扭头就走了。绮纱停下动作,有些失落。后面的人走上前来,凑近绮纱。叶苏腊贴着她的耳朵,有些吃味地盘问:“一年级的新生你也认识?”

绮纱回答他:“我弟弟。”

“堂弟?表弟?”

“亲弟弟!”

“啊?”“没听你说过啊。”

“你没问,我也就没说罢了!”

“哦。”

手被牵起来,盘子被拿走。绮纱跟着叶苏腊走了,光明正大地恩恩爱爱。整个离城高中也就三年级的叶苏腊敢这么做。好似黑社会的古惑仔横行霸道,绮纱也因此被冠以“大哥的女人”。

不过平日里只会担心数学考试的绮纱,此时却是因为自己的弟弟发愁。怎么说呢这个弟弟。

IQ超高,EQ超低。

自从小学毕业,唯一的伙伴移居上海。安降就再也没有和谁形影不离过。

一段时间内绮纱曾担心自己的弟弟得了什么心理疾病,可后来才发现其实安降从来如此。不喜不悲的平静性格,很少在意周遭的事情,也很少因为突发事件而心情起伏。所以唯一的伙伴移居上海的时候才显得那么冷漠,13岁的孩子对于分离一点都不难过。

绮纱曾用”冷血动物“来形容自己的弟弟。但时间一长她也只能适应这种状态。

因此一直以来绮纱都把姐弟不能相亲相爱的罪过归结于安降的个性。很想改变他的个性,但是全家上下都无能为力。

绮纱跟着叶苏腊离开食堂,绍益奇在后两座的位置上不可思议地惊叹:“没想到你同桌竟和高三的人抢女朋友!”

“哇靠!真没看出来啊!”

成椿也没想到闷葫芦优等生会破坏校规,看见他和漂亮女生亲亲我我,眼睛亮了一下。但他不想和绍益奇八卦自己不怎么喜欢的人。

所以就当没见过,片语不发。

不过绍益奇哪是能收得住嘴的人。上面两句完全只是个开始罢了。

“呐,成椿。听说你同桌年级前三。成绩那么好,有空搞点作业抄抄呗。”

能从八卦顺理成章地转移到抄作业上来,这种馊主意大概也只有绍益奇能想得到。成椿无语到一塌涂地,

不得不说:“你脑子里除了米饭能塞点别的吗!抄作业不会找你前桌、后桌、同桌啊”

绍益奇不太明白成椿脸上的不高兴,疑惑的眼睛忽闪忽闪。一根筋地还在想:抄同桌的作业不是常事吗,你抄完借我抄抄也不行?再说一班和三班是同一个老师,抄优等生的作业才不会每天都被老师找麻烦。

离城高中有个习惯,年级段的老师都是单双分配的,同一个老师教两个班。每年级八个班分配的习惯一般都是13 ,24 ,57 ,68。

班级两两搭对,搭对的班级除了老师是相同的,体育课也是一起上的。一班的绍益奇和成椿是对子班。所以作业也是一样的。

因此绍益奇才会有这种鬼主意。

可是成椿怎么可能去抄安降的作业,就算高一三班的人都死绝了,他也不会做这种事。

成椿抄餐盘走人的时候,绍益奇还津津有味地吃着饭。突然地被撇下,一口饭差点噎死他,猛烈地咳嗽着。急急忙忙奔上来赶步伐,和迎面走来的两个女生撞上了。餐盘上翻,作旋转芭蕾,绍益奇还没吃完的红烧鱼浇上其中一个。

啊~~~~~~~~~~~~~~~~~~~~~~~~~

惨叫贯彻整个食堂。女生纯白的校服酱汁粘稠。凹陷在快要撑破的白色衬衫下,被淌过的肥胖身材看起来异常悲剧。

浮肿的脸,女孩裴涩琪哭笑不得。绷着满脸的肉就差掉下泪来。绍益奇定定地看着,想上前帮忙擦拭,但又退回了那只手。

男女有别,再说对方那鼓胀的胸,凑近一分就会被认为是色狼。

绍益奇期艾着。

不知道是造了哪辈子的孽,才有幸把饭菜泼在年级段最膘肥的女生身上。

非常奇迹的事情,成椿在水槽那头站着,看笑话。

全年级最肥胖的女生,体重大概有近180的样子。

裴涩琪~~~~~~~~~~~~能回忆起来就是恐怖的一幕幕。

记得刚军训的半个月里,没下过一场雨。高一新生仿佛被恶鬼门丢进了油锅,每一天都掉在水深火热中。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们涂满防晒霜,以至于流出来的汗都是一层乳白色。

成椿回忆起大半个月的日子,仍感觉自己的胃一阵拧巴。而错觉也让他能感受到汗水顺着军绿色的帽檐滑过眼角,睁不开眼的昏昏。

结果学生当中接二连三的有人中暑。而裴涩琪就是其中远近驰名的一个。

那是一个火舌吞吐的午后。临时划分的军训队伍散落在橡胶跑道上踢正步。成椿当时正热毒攻心,瞌睡疲惫。

然而突然的一声“嘭!”

把所有人都震醒了。

干脆又巨大的声响。那是身体砸到地面的碰撞声。前排的庞然大物笔直地轻吻大地。

成椿记得第一个冲上去的人是女生。慌乱中的胡言乱语:“啊!裴涩琪昏倒了!”

之后就是七嘴八舌的杂乱。

“啊!。裴涩琪脸青了。”

“啊啊啊啊。。。。。。裴涩琪吐白沫~\(≧▽≦)/~啦啦啦!”

本以为是有的没的叫得夸张。但是当班导胡正明兴匆匆赶来拨开人群,站在一圈人墙外的他才透过隙缝看到抖索颤抖的裴涩琪。白色泡沫从她紧闭的牙缝里渗出来,上翻的眼珠恐怖的吓人。人群中有人大呼小叫。。。。

“啊!羊癫疯!”

不知道是怎么被找到的,等成椿从惊慌中抽离出来。胡正明已经把他拉到圈内了。二话没说就把裴涩琪往他身上扶。

近180斤的重物压迫脊背,裴涩琪的身体犹如刚捞上来的鳗鱼。身体的中间一节拱起,头与尾笔直下垂。沉甸甸得伏到他的背上,

整个事件猝不及防的开始又手忙脚乱的结束。一如十一中的魔鬼式军训。刚开始的时候,哪怕是一刻的曝晒都在责怪是太阳把时间晒得膨胀了。令每一秒都如此缓慢,所有人恨不得在它后面狠狠踢它前行。然而15天过去之后,难熬的日子以不易察觉的方式消失。只剩下

裴涩琪昏死操场的事件在同学间发了一场瘟疫。

接着就再记不起那一幕的恐怖了。可是现在时光又倒转了。

裴涩琪克了成椿,又再次克了成椿的哥们绍益奇。

“对不起!对不起!”绍益奇倒是乖巧地道歉,但是视线转老转去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诚恳。可是谁又知道,他往上,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移到下方又是容易误会的胸部。左右不是,结果这一举动惹恼了身边一个瘦瘦的美女。

还在奇怪美女怎么都喜欢找丑女当朋友,绍益奇就被劈头盖脸了:“没长眼啊!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你以为你是《流星花园》杉菜啊!绍益奇不爽地嘀咕。本来觉得万分抱歉,但被毫不相干的女孩说没长眼,顿觉不快。刺猬头剑拔弩张,爆出”干你什么事!”

个性闹腾的人一刻都消停不了,成椿最初是打算置身事外的,但听到绍益奇撂粗话后,就

折了回来。堵在他们中间,彬彬有礼:“不好意思,我朋友不小心的。”

“要是你们觉得道歉不够的话,衣服帮你干洗!”

一句话,裴涩琪愣住了,即刻小宠物似地拉了出头女的衣角,非常小声地说道:“算。。。算了吧。。”

“怎么可以算了!满衣服都是!”

“还有那家伙,一点诚意都没有!”

出头女指了指绍益奇强调。

“什么叫我没诚意,对不起我都说了十遍了,还不够?”绍益奇的脑袋着了火,成椿不想让他变身成为欧巴桑。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皮夹子,抽出200块就递给女孩。

这个举动,女孩没想过。其实学生嘛,被不小心泼到也是正常的事。可是给钱洗衣服这种行为,脑子猛然蹦出“瞧不起”的字眼。

纸币,拿起来就火辣辣地砸到成椿脸上,随后气呼呼地拉着胖女孩裴涩琪扬长而去。

成椿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惹出火来,同样爆粗,“有病吧!”

转过来听到绍益奇附和,“是的呐!”

“刚还和我说“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偶像剧看多了吧!”

互相看了一眼,结束了这场闹剧,离开食堂。暮色的天空,苍茫中缀满了行云。

学校树旁站着路灯,把成椿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天空中的星星映在他们的瞳孔里,浓缩成光斑小的圆,点亮微弱又强大的前方。

裴涩琪被一路拖到宿舍正门口,气喘吁吁。有些不解地问:“颜颜你为什么把钱丢到成椿脸上!”

“你不觉得他很瞧不起人吗?”

“不觉得。我觉得他很有礼貌的。”

“你是喜欢他才觉得他什么都好吧。就算被他朋友泼了一身都高兴。”

“呵呵》。。。。。。。。。”

裴涩琪笑得欢心,她的朋友虞颜些许鄙视地掐了她一下。打打闹闹地追进了女生宿舍。少女的情事掩藏在嬉笑追逐中。心里溢满慌忙又兴奋的气泡。

不再惧怕与人交心,不再惧怕正在成长的未来。

天模糊成黑色,离城高中明亮且静谧起来。

整个夜自习,安降都笼罩在一股难闻的鱼腥味之中。惺惺的味道时不时地飘过来,随着微风,钻进他的鼻子里。

从甜梦中醒来,安降睁开眼睛,看到是模糊的三三两两的人头。成椿的前桌不在,因为是走读生。所以只有前座的短发女孩有嫌疑。仔细一瞧,果然她的衣服上有一块斑驳的污渍。

安降抬起手,犹豫了不下半刻,最终还是因为抵不过那味道,戳了前座的女孩。连名字都没记住的同学,安降做完动作后,觉得有些唐突。结果女生墨默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空掉的表情。

疑惑地问:“有事?”

安降语结了。“那个。。。。。。。。。”其实他也清楚自习课让人家回去换衣服不太可能。所以说些什么好呢。

然而墨默却突然明白了安降的支吾。大约因为自己也有点受不了鱼腥味,顿悟了。

起初以为不大的污渍不去换衣服也没关系。但怎会料到高中食堂的鱼汤下了十足的料。结果一个晚上熏死好多人。

一旁的成椿其实也被熏到了,只是他狂玩着手机,呼吸极为缓慢,熏到得少些。

“我有办法!”齐耳短发女孩,突发奇想试图用另一种味道来掩盖,忽地从课桌里抽出防蚊花露水。

砰~~~~~~~~~~扒开帽盖就往后喷。

“不要!”语调再次一致的尴尬,安降和成椿意识到后背一阵凉。然后两人都被喷了一脸的花露水。

不大不小的声响闹腾出来,讲台上的老师给了警告:“后排的同学,不要讲话影响别人。”

万众瞩目的视线,鸦雀无声的教室。

好像遥控器不小心按到了没有转播的电台,只有一个圆形的图标静静地亮着。然后又切换到另一个,稀稀疏疏地被其他微小的声音覆盖。

无言像是涟漪,一波又一波地荡漾开来。戳破平静的湖面,期待在粉白的纸上打出草稿,填涂上缤纷的色彩。

安降成椿同时无语地低下头去,然后各自发现夹杂在书中与塞在课桌里的情书。

关于男女早恋问题,离城高中的秃顶校长开学一个礼拜后,就在全校的晨会上大谈青春期的敏感话题。禁止恋爱的命令虽然下了,但私下偷偷摸摸的人还是有很多。

学校操场那绝佳的约会场所,每一天都有极多的人光顾。

昏暗的灯光,走到深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男生们如果在那里实施小坏事。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成功的,所以离城高中夜自习一结束,操场就有很多男女并排走着,不靠近,但有说有笑地非要走一条远路。

少年时代的暧昧距离,能这样就已经很高兴了。

早恋这件事情实在太让人热血沸腾。对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来说根本是夏娃诱惑。

想抵挡也很难。不过索性大部分都还处于欲拒还迎状态。没几个像三年级的叶苏腊那么嚣张。

而一般看来开学新进的高一生最热衷恋爱这事,成群结队的。

因此最近一个礼拜,

学校惯例派出纠察队到操场上扫荡。那些晚自习一结束就晃悠到大操场的敬业老师,估计很巴望抓到偷鸡摸狗的学生们。

可是对于从小被女人围绕长大的安降来说,早就不感冒了。不管是被人明恋还是被人暗恋。就算是在荷尔蒙爆发的青春期都是免疫的事情。

因为没兴趣占据了所有的思想。

不过相比而言,成椿就乐衷得多了。很多时候都因为一时兴起而开始,或挑逗。结果女生们争先恐后地接近,以为自己有机会。

成椿收到虞颜的碰头信息是在泼鱼事件的第五天。还没搞清楚对方是谁,就在自习课后去见她了。

学校靠山的篮球场门口,下课之后很少人经过,虞颜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手里拽着裴涩琪的情书等成椿。

成椿在十五分钟后出现,穿着一件白色涂鸦T恤,底下是深蓝的松垮牛仔裤,嘴角两边上扬,动人地笑着。让人心动而死的笑容,上衣白得犹如在洗衣机里搅了个上千年,瘦削的肩胛骨在一个小卷下若隐若现,像是定要把一颗不会扑通的心给挑逗了似的。

虞颜从前还不明白裴涩琪爱死成椿的原因。然而此时此刻的心跳好像给出了正解。

说不上来具体的缘由,但真正靠近的时候。仅是成椿头发上散出来的淡淡味道,就迷惑了她。

近180的身子挨过来,虞颜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待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她与成椿之间的距离已经越过了陌生的界限。

成椿借着灯光瞅眼前的女孩。心里啊~~~~~~~~了一下。

原来是她!

笑容更加地放荡,似乎是在瞬间明白了那天的粗暴。

女孩子喜欢他时,都是这副娇羞藏不住的笑容。他就是这么不要脸的自信。

“找我有事吗?”礼貌礼貌,成椿整出来君子的模样。虞颜清醒过来,从手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成椿。

“这个你看下!”

“哦!”成椿打量着眼前温顺如羊的女孩,诡异地一笑,然后接过。但看到上面的内容便停下了动作。

成椿收——裴涩琪

不会吧。。。。。。。。。。。。。。。。。

“帮裴涩琪送的?”成椿的声音热情不起来。

“嗯”虞颜点点头,小脸扑通得红着。

“她干嘛不自己来!”

“因为。。。。。。。。。。因为她不好意思。”

“哦。。。。。。。。。。。。。”意味深长的,好像要被黑暗吞没。

“那你呢?”

“啊?”

没反应过来,影子就扑过去了。当成椿用手臂把虞颜圈进一个包围里的时候,裴涩琪的信掉在了他脚边。

他把头点点欺压地低下来,带着一股危险,作恶地往虞颜漂亮的脸上凑过去。灼热的呼吸完全喷在上面。

虞颜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缩着头,瞪大了眼,一双小手若有反抗似地抵在成椿胸前。

然后成椿笑了,无声却深刻的笑容。感觉上少女的心事完全被他摸透了一般。

成椿细细地看着,想:模样挺漂亮的,随后饿狼一般吞掉了少女柔软的嘴唇。被惊愕的虞颜怔在原地,忘记了动作。

瞪大的眼睛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敷贴的鬓角沿着利落的线条,到达嘴角。坏笑一览无遗。

虞颜猛地推开了他,受了委屈似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一肚子的谩骂不知道挑哪句。

转身逃开却掉进一个更俊美的怀抱。脸庞撞进安降的胸膛。虞颜抬起头来,嘴巴微张着。

安降!

高一年级女生都知道的男生,学习好,长得帅。是有多少女孩巴望着能和他说上几句话。虞颜的结巴从来没这么厉害过:“对。。。。对。。。。对不起》”

手上拿得一叠纸被撞到地上,安降理都没理虞颜,就自顾自地蹲下捡东西了。往眼前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尽头的成椿身上。

对方很不屑的模样,好像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也对,偷窥了他泡妞。

但只是回来捡掉了的手表,谁会知道撞见这一幕。早知如此一定不会走这么偏的一条捷径回宿舍了。

离城高中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老师们,为了防止学生幽会都把大操场给关闭了,结果方便回宿舍的路被堵。安降向来就懒,难得机灵找到新路。却惹得一身骚。

被成椿那么蔑视地看,有些不自然。

虞颜见对方没理自己,只想很快脱离这个尴尬地,一溜烟地消失在黑暗。安降想要紧随其后,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喂!”

没和同桌成椿说过话,所以声音很陌生。不过身后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除非是鬼喊自己,不过与其让成椿叫住自己,还不如让鬼。

“喂!”

安降开走。

“安同学!”

交涉不可避免。

“有事?”安降转身,一半的身体隐在黑暗里。黑色的头发,黑色的棉T恤,还有深黑的牛仔裤。成椿怎么看来优等生都是令人不爽的模样。木然地自问:是为什么要和这家伙搭话。

无解之题!

可能单纯地想借此良机奚落妒忌的对象。所以第一次的对话就是刻薄的,像是真有什么过节似的。

“原来安同学喜欢偷窥,怎么没看出来。。。。。。”

成椿的嘴不饶人,语气非常的讨人厌。安降自顾自地捡起掉落的东西,完全没理会他。关上耳朵默然地走了。

“啊~~~~啊~~~~~不理人!”

发生完全的无视,成椿的嘴角还咧着呈现笑的状态。脚下的石子被他踢出去声响甚大,消失在黑夜中,然后冷结在凝固的表情中。

只是转瞬,脸上已经褪去了笑容,不笑的脸一阵肃杀。

少年的心情,忽晴忽暗。宛如孩子脸,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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