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学武学(1 / 1)

陈夏在林间空地反复演练七星步前三式,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古木之间。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每一次踏步都卷起地上的落叶,那些枯黄的叶片在空中旋转飞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待三步踏得圆融无碍,他翻开《七星步》第四式图谱,眼前骤然一亮——此式竟是将前三步化繁为简。

“气贯涌泉,神聚百会...“少年闭目默诵杨毅的朱砂批注,周身气流忽如漩涡流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气息正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奔涌,就像一条苏醒的蛟龙在体内游走。足尖轻点落叶的刹那,身形竟似离弦之箭——

轰!

十丈外古树剧震,树皮炸裂的木屑四散飞溅。陈夏的手掌已印在树干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回望起步处的残影尚未消散,他抚过震麻的掌心,感受着经脉中尚未平息的能量波动:“这第四步,竟是集合前三步的步法为一步!“

《七杀拳》的墨香随风飘散时,陈夏瞳孔骤缩。拳谱首页赫然以血朱题写:

七步踏天罡,拳出必伤人

这九个字笔力遒劲,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杀伐之气。前三式图谱中,无数气流轨迹如蛛网交织,每一道线条都暗合天地至理。陈夏福至心灵,左脚踏出七星步“摇光“位,右拳顺势轰向虚空——

嗤啦!

三丈外灌木应声断裂,断口处竟凝着薄霜!在阳光照射下,那些冰晶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以步御气,以气化形?“少年骇然收拳,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上面还萦绕着丝丝白气。他未曾察觉,自己发梢已结出细密冰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日头渐烈,林间却刮起凛冽寒风。陈夏身形在空地辗转腾挪,每一步踏出都在地面上留下淡淡的霜痕。拳风过处,草木皆被冰霜覆盖,在炎炎夏日中形成奇异的景象。可每当七星步衔接七杀拳,周身气流便如野马脱缰——时而将拳劲引向空处,时而又如铁索缠身。

“噗!“

又一次气息逆行,陈夏踉跄跪地,喉间涌上腥甜。他抹去嘴角血沫,发现手背上已经凝结了一层薄冰。苦笑着望向震颤的双手,他喃喃自语:“步法引动天地气机,拳招却要驾驭这气机伤人...这分明是悬崖走索!“

暮色浸染林梢时,陈夏已置身草原。夕阳的余晖为整片草原镀上一层金色,眼前万顷碧波间,银斑弥兔化作道道流萤,玉角须鹿腾跃如雪浪翻涌。微风拂过,草浪起伏,发出沙沙的声响。

“来!“

少年清叱声穿透草海,惊起几只飞鸟。足尖点过处竟踏草不弯,只在草叶上留下淡淡的霜痕。三步踏出,身影如电光瞬时冲出,指尖堪堪触到兔耳绒毛——

嗖!

只见那弥兔后腿猛蹬,瞬间不见踪影,只在原地留下几缕飘飞的兔毛。陈夏收势不及栽进草浪,压倒了一大片青草。抬头却见那兔儿立在十丈外,红宝石般的眼眸中满是戏谑,三瓣嘴不停地蠕动着,像是在嘲笑他的笨拙。

“好家伙!“陈夏笑骂着跃起,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襟上沾满了草屑。他拍打了几下,忽见几头须鹿群悠然踱步,优雅的长颈在夕阳下划出优美的弧线。他屏息踏出第四步“天权“,人如清风拂过鹿群。可就在拳风将凝之际,那几头须鹿仿佛早有预感,瞬间跳出几米开外,只留下一串清脆的蹄声。

陈夏怔望着自己的手脚,感受着体内尚未平息的气息:“还是太过生疏,需要多练。“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夜半时分,篝火噼啪炸响,跳动的火苗将陈夏的影子拉得很长。焦香的兔肉在火焰的炙烤下滴落油脂,发出诱人的声响。陈夏练习了一整天,现在对于抓弥兔简直手到擒来。他撕下一块兔肉放入口中,鲜美的肉汁在口腔中迸发。

此时,他注意到怀中的人形药草绿丝已粗如小指,在火光下泛着莹莹绿光,却再无半点温热传来。好奇心驱使下,他取出匕首轻触药体——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匕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震得陈夏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他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望着那株神秘的药草。

“你究竟是何物?“陈夏低声呢喃,手指轻轻摩挲着昨日新生的须根。在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乳白色的浆液在断口处莹莹欲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犹豫片刻后,他决然地用刀砍下新长的须根,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甘冽如清泉般的汁液涌向四肢百骸,带来一阵舒爽的凉意。陈夏能感觉到,这股能量正在他体内流转,所过之处经脉都微微发胀。周身毛孔骤然开合,排出些许浊气,但总体感觉没有了昨天的痛感。更神奇的是,那株参药的伤口处经由那丝绿芒环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正在此时,陈夏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他感觉体内的能量开始不受控制地暴走,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呼...吸...

嗤——!

白烟自毛孔喷薄而出,在寒冷的夜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陈夏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就像漏气的皮囊般塌陷。更骇人的是,方圆一丈内的草木急速枯黄,生命精气竟被强行抽离!那些青草在眨眼间就变成了枯黄色,然后化为粉末消散在夜风中。

待三更鼓罢,陈夏已化作蒙皮骷髅。他颤抖着抬起手,指节碰触胸膛竟发出空洞的回响,就像敲击在一面破鼓上。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诡异,皮包骨的身躯上,只有那双眼睛还闪烁着生命的光芒。

“水...必须找到水!“沙哑的声音从干裂的嘴唇中挤出。骷髅般的身影开始在月下草原奔跑,骨架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每一次迈步都像是要散架一般,但他不敢停下,只能拼命向前。

当见到波光粼粼的水塘时,陈夏浑浊的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水面倒映着皎洁的月亮,就像一面银镜。他嘶喊着扑去:“天不亡我!“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

然而就在这一刻——

嗷呜——!

凄厉的狼嚎撕裂夜幕。陈夏本能地猛蹬地面侧翻,原先立足处的草皮已被利爪撕开,露出三道深深的爪痕!抬首望去,数百点幽绿瞳火如鬼灯般在黑暗中亮起,狼群组成的死亡潮汐正从四面八方汹涌扑来!

那些狼的体型比寻常野狼大上一圈,毛皮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眼中跳动的绿火并非反射的月光,而是实实在在从瞳孔中燃烧出来的幽光。为首的巨狼足有牛犊大小,额间一道银白色的月牙形斑纹格外醒目。

陈夏的喉咙发紧,干枯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匕首。他知道,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摆出了七杀拳的起手式,尽管以他现在的状态,连一成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狼群在距离他十步远的地方停下,形成一个完美的包围圈。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那是野兽特有的气息。为首的巨狼缓缓踱步上前,森白的獠牙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它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嗅探着什么。

突然,巨狼的眼中绿光大盛,死死盯着陈夏怀中露出的一角布条——那里包裹着的,正是那株神秘的人形药草。一声长嚎之后,所有的狼都开始躁动不安,前爪不停地刨着地面,涎水从嘴角滴落。

陈夏心中一沉,他明白这些狼是估计闻到了这药草的味道。但现在的他,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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