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宁雯雯感觉自己倒霉透了。
不,不只是今天,而是从昨天晚上,捡到“那个”后开始,自己就倒霉透了。
是的,自从捡到那个“启示”开始。
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听着耳机里那首fripSide的“late in aytumn”进行愉快的夜间散步时,她一时无聊,中二病发作,玩笑般的举行了一个简陋的“召唤仪式”。
说是召唤仪式,其实也就是念了几句她自己也未必理解的所谓“咒文”而已。
“神啊,为了使汝,无上真理与智慧的拥有者——宁雯雯免于陷入‘沉睡’而泯于常人,请赐予我一个奇迹以粉碎这腐朽的现实吧!”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只不过会和以前无数次一样不了了之的时候,一个“异状”发生了。
一把断裂的残剑不知从何处飞来,不偏不倚的钉在她面前。
开始的时候,受惊的宁雯雯甚至因为过度惊吓被自己绊倒。
然而过了一小段时间后,除了那柄牢牢钉在地上的断剑,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随之而来诱使她签订出卖灵魂契约的恶魔,亦没有什么应声而来的英灵,甚至连来寻找“失物”的人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便鼓起勇气站起来仔细打量立了那把断剑。
那是一把双刃剑,剑身上有着少许快要干涸的血迹和几道缺口,剑柄的护手处是常见的十字形,断口却并不锋利,仿佛是遭受了什么巨力从剑腹处硬生生被戳折了似得。
如果是普通人,这时候所想的肯定是快速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宁雯雯不同,她是有些异于常人的妄想癖(中二病)患者,况且那段咒文本来就是她厌于无聊的日常才随口而发。
所以,她将那柄残剑拔了出来,然后将其带回了自己家。
瞒着父母将断剑偷偷藏在书柜上面后,她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睡去并期待着能打破她无聊日常的下一个“异状”的发生。
因此,当“他”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在她房间外的阳台上时,她并没有太过吃惊。
“他若有事,我让你死!”
留下这句话后,那个萦绕着红白两色蒸汽的人影咚的一声倒在她面前。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宁雯雯不禁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异状”。
她,或者说他,看起来比自己年长2-3岁,有着一副十分中性的外貌,尽管并不令人惊艳,却也还算耐看。身材是普通的高瘦型,光从几乎完全赤裸的上半身来看没什么肌肉也没什么赘肉,不过最让人在意的便是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
与秀气的外貌大相捷径的是他的衣着。虽然浑身上下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可大多只是皮外伤,并没有受到什么太过致命的伤害。唯一较为麻烦便是左肩上的贯通伤,尽管已经完成凝血开始结痂,但从周围的血迹就能隐隐看出这个口伤的有多深。
这人是谁?
他是如何出现在自家七楼的阳台上的?
难道说……和昨天自己拾回家的那柄断剑有关?
莫非他是来找回那把剑的?
尽管疑惑一大堆,不过此时的宁雯雯并没有想太多,因为盖过她疑惑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是的,兴奋。
要说为何,那便是因为这个能从天而降出现在她家的位于7楼的阳台上,浑身散发着双色蒸汽的“人”,这必然是一种“异状”(非正常现象)。
而这,正是她昨晚……不,应该说一直以来所祈求的。
宁雯雯,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初中生。对比大多数同龄人,她有着严重的“妄想癖”(中二病)以及对“平凡”的厌恶感。
因此,兴奋与惊喜盖过了本该有的疑惑与恐惧,让宁雯雯并没有对这个一开始便对她恶语相向的青年产生什么负面的情绪。
铺了张垫子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这人扔到床上后,宁雯雯从姐姐的房间拿出药箱,想开始按照姐姐以前教过的方法给这个青年进行简单的应急包扎。
然而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宁雯雯还是忽略了给一个昏迷中的人包扎的难度。
看起来并没有多重的青年由于完全昏迷,根本没有像练习中的姐姐那样与她配合着移动患处,反而像是故意与她做对似得让她无法完全甚至完整的包好全部的伤口,导致自己身上都粘了不少血污。
“哼,一开始还凶我,本姑娘不计前嫌辛辛苦苦的给你包好伤口还不配合,简直没良心啊,简直亏了这幅好面相。”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被血污浸了数块红渍的外套,宁雯雯不禁腹诽到。
“不过,看样子真的伤的挺重呢。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呢?魔法火拼?异能对战?还是说他是一个反穿越者?让我这么辛苦,一会等你醒来一定要问清楚你是什么人。”
将用完后的绷带塞进药箱中并放回原处后,她小心翼翼的从书柜上拿出昨晚藏起来的那柄只剩半截的断剑放在手边,趴在床沿盯着陷入沉睡的青年,一边猜测这他的来历一边满怀欣喜的等他醒来。
……
所以,当李芯禺被剧痛惊醒后,转眼看到的便是她因微怒而气鼓鼓的小脸。
“所以,你是谁啊?”见青年睁开眼睛,宁雯雯便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面对陌生的少女与突兀的提问,李芯禺一时语塞,想不出来该如何回答。
“喂?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Can you speak Chinese?”
见他不做回答,宁雯雯继续试探的问到。
“额,你……又是谁?”
“喂喂喂,是我先提问的。而且是你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家阳台上,还威胁我。”
“我……不记得有威胁过你,额……对不起。但是,我也不清楚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与女性对话经验少的可怜的李芯禺面对陌生而可爱的少女有些懵,断断续续的应达着。
“呐,我叫宁雯雯,你叫什么啊?”
“李芯禺”。
“哇哦,李芯禺?好像女生的名字,哈哈哈。”
“哦,对了,你是来找这个的吗?”
看着宁雯雯举起的手,李芯禺的瞳孔瞬间微缩,死死地盯住了她手里的那半柄剑。
是的,绝对不会认错,这是“那个”。是“教会”的武器。
毫不犹豫的,他不顾及周身的疼痛,左手反撑以作支点,上半身瞬间起身,右手以最快的速度掐向宁雯雯的脖子。
这招是小时后他和罗崇阳打闹时学会的擒拿手法,本来在右手制住对方脖颈后左手也该将对方的一只手翻转关节以压制住,然后再以脚步发力,运用自身体重优势将被制之人压在身下完成擒拿。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足够的体力甚至精力去完成这么复杂的动作了。从昨晚到现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数次生死之间的战斗早已将他的体力与精力消耗殆尽,而早上在教室里与刘渝川缘的那场遭遇战所造成的数道伤口终于耗尽了他的全部。事实上,光是强忍剧痛以左手为支撑让上半身起身便已让他剧痛难忍。
满心欢喜举起那柄断剑的宁雯雯脸上的笑容尚未消失时,李芯禺的右手便已经扼住了她的喉咙。当她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被床上的青年牢牢地压在了地上,而下意识握着剑柄的右手也被对方的左手牢牢地掐住动弹不得。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能拖着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把她从床边推倒并牢牢地按在地板上。
看着青年的眼睛,不应该说眼神,让她感觉很害怕,因为那是真正的杀意。
与漫画里画师所描绘的和小说中作家所描写的“杀意”不同,感受着自己脖子上对方手爪带来的巨大压力,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感受到如此纯粹的杀意。
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却发现因为自己脖颈被掐,别说发声,甚至呼吸都难以做到的宁雯雯此刻无比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呢?
随着脖子上的压力渐渐加强,不知道是出于害怕还是委屈,意识逐渐模糊的宁雯雯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