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丝余光随着夕阳末于西方天际,在雪原中穿行已久的罗崇阳和卡雅终于再一次停了下来。
没有了太阳的热量,再过不久这片雪林便会气温骤降,届时他们如若不生火露营,不说继续赶路,只怕会直接冻死在这片冰天雪地里。
回忆了一下以前从电视上看过的荒野求生节目,从背上卸下长剑,再次斩断数棵巨木,罗崇阳开始劈柴准备生火。
一旁的卡雅看到这一幕也不言语,极有默契的将腰间的袖剑绑在右手的临时夹板上,同时左手打开罗崇阳的折刀,消失在原地。
待罗崇阳将篝火点燃,用无数斩下来的带叶树枝搭建临时宿营避风点时,她也带着刚刚狩猎逮到的野兔和掏窝得来的鸟蛋回到了营地。
二人协力将避风的临时帐篷搭好,将野兔和鸟蛋一并烤了就着罗崇阳包裹里的面包吃下后,便开始休息。
白天不计体力的连续狂奔六小时,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早已疲惫不堪。
互相说好了交替休息的警戒时间,小姑娘率先钻进了帐篷,睡了过去。
罗崇阳则坐在篝火旁,再次开始用自己的「异能」试调着身上的武器。
既然现在情况紧急,自然要争分夺秒的蕴养这些普通铁制品,否则当正真的危机来临,手中无刃的他岂不是很尴尬?
自白天面对第十一剑圣缪尔的剑后,他愈发的感觉自己缺少一把真正能用的武器,至少强度得要能配得上他那过人的速度与力量带来的剧烈打击力度。
否则就像小姑娘手中那把折刀那般,仅仅是一击便严重变形,成了一把废铁。
这怎么行?
虽然那把折刀并未如当时他手中的短刀一样已然达到现在的他能做出来的极限,但亦已相距不远。
即使是这样,无论是他还是卡雅,面对那把闪耀着银色光芒的日本刀都落尽下风,甚至连一个缺口都没能留下。
如果日后突围时他依旧用今天这种层级的武器面对缪尔那极快的必杀秘剑,即便他的反射神经和速度跟得上也会因为武器的强度不够而落败。
转头看了看插在身畔的长剑,他将手伸向剑身,通过异能感受着这把造型古朴的铁剑。
在遇到自己前,卡雅便是凭借这把剑一路从货仓冲到他所在的包间,莫非这把剑也不是凡品?
红芒缓缓扫过剑身,五次呼吸之后,罗崇阳失望的收回了轻抚剑身的手。
不过如此,比起一般的地摊货是强上不少,但不说缪尔手中的银芒,怕是自己试调完成的短刀也不遑多让。
唉,要是有把好剑就好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继续用异能蕴养、修复着几把武器在今天战斗中造成的细微损伤。
……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罗崇阳和卡雅已经轮流倒了两班,天色也渐渐转亮。
终于,当满天星辰随着东方天际的日出而彻底不见踪影时,罗崇阳也从自己搭的临时帐篷里醒来。
手捧积雪在脸上抹了几遍驱走残存的困意,收拾了一下东西后,他和卡雅再次踏上了逃亡的路途。
……
继续奔波了一天后,当两人再度停下时,已经能在缓坡上遥遥看到乌兰乌德市。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商讨要不要冒险尝试进入市区。
罗崇阳表示小姑娘的手真的不能再拖,无论如何也要冒着风险进入市区寻求医疗援助。
卡雅则明确表示反对,认为此刻进入人类聚集区无异于找死,况且这可以说是离他们逃离地点最近的有一定规模的城市,傻子才不会增强对这里的监视,又或者这座城此刻本来就是一座陷阱。
最终,无奈之下两人都做了一定程度上的妥协。
卡雅同意罗崇阳进入市区的愚蠢行为,但是自己坚持不肯进城,在市郊等他。
罗崇阳表示自己进去绑个医生抢辆救护车开出来,等处理好卡雅的伤口以后他们不再停留立马继续上路。
话毕,罗崇阳离开了缓坡,沿着公路向乌兰乌德走去。
他没有看见,缓坡上的小姑娘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嘟着嘴又娇又恼的低声骂了一句笨蛋。
……
从包里拿出一套衣帽,罗崇阳简单的伪装了一下自己,于市郊一幢居民楼下用短刀斩断锁链,骑了一辆自行车进入了市区。
行走在乌兰乌德的大街上,他四处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和他印象里绝大多数经济不景气的俄罗斯城市差不多,乌兰乌德并不如何繁华,相反绝大多数门可罗雀的街道透露出些许淡淡的萧条意味。
街边的广告牌上都是俄语,他一个字母也看不懂,只能漫无目的的找着红十字标识,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医院标识这种东西全世界都是一个样。
转了三四条街,他终于找到了一家稍具规模的医院,令他松了口气的是医院里没什么人,让他行事起来方便不少。
但是下一秒,他发现两个很尴尬的问题。
自己不会开车。
想来也正常,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之前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学习机动车辆驾驶。
那么一会自己该如何将抢来的救护车开出市区?
另一个问题更尴尬,他看不懂俄文,分不清哪里是急诊,哪里又是外科。
想了想,他装成哑巴,用丰富的肢体语言从一个大妈那里问来了他要找的医生在何处。
进入门诊室,他趁着四下无人,成功的用藏在袖中的折刀挟持了医生,将其逼近救护车中。自己窝在驾驶座后,用绷带和安全带将对方上半身牢牢的绑在驾驶座上,然后将手中的刀穿过坐垫牢牢的顶在那名医生的后心处。
“左!”
说完,他指了指医生的左手,让他了解这个发音所代表的含义。
“右!”
“前!”
指完方向,他接着说:“Go!”
用罗崇阳从救护车旁白的值班室顺来的的钥匙成功启动后,医生颤抖的手握住方向盘,战战兢兢的踩动油门,听着少年的指示开去。
两个小时,早已在约定地点等待多时的卡雅终于等到了那辆救护车。
用俄语和医生交流了一下后,她一脸鄙夷的看着罗崇阳,说道:“你忙活大半天绑个妇产科医生来干嘛?”
听到这话,罗崇阳挠了挠头,说道:“我不会说俄语,谁知道他是妇产科的啊。”
无奈之下,只能让那位倒霉的医生用救护车里现有的医疗设备将卡雅右手的创口充分消毒,然后除去腐肉,重新抱闸后用夹板固定好。
其间医生面露难色的用俄语和卡雅说了些什么,只不过罗崇阳一个字也没听懂,卡雅也不跟他讲。
进车看了看油耗,郁闷的发现这辆车剩下的汽油并不能支撑两人接下来的路程,无奈之下罗崇阳只能将车交还给医生并委托他开回去,让卡雅用俄语代他向这位倒霉的医生致以谢意,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五张人民币递给对方,算是补偿自己造成的损失。
送走了医生,罗崇阳转身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卡雅指了指西方,说道:“去那边,那片很大很大的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