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要封山了……”
李值云看着一阵风刮过,把窗外的树枝都刮成了冰溜子,她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先把小豌豆送回家,等再度回到客房的时候,恰好看见赶驴车的男人打开了房门。
他畏畏缩缩,呼吸都放的很轻。怀里头还揣了个布包,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可堪堪瞧见李值云,他便折返身去关上屋门,恨不得立时消失在李值云的视野中。
此人有诈啊……
李值云眼睛一捩,向属下打了手势,“盯上对门的男人。”
“是!另外已按照您的吩咐,在悬崖边布控了。”
李值云点头,开始主持会议。
另一头,小豌豆刚一到家,苏娴就握住了她的小手,颇为急切的问道:“乖乖,她查的是什么案子呀?”
小豌豆盯着苏娴:“姑姑,你在紧张什么?”
苏娴叹了声气,急嘴急舌的说道:“你没听过么,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刺史!但凡跟凶案扯上一丁点关系,不管有罪无罪,哪怕只是个做街坊邻居的,都有破家散财的可能,我怎能不紧张!”
喔,原来姑姑说的是“尸场东道”啊。
所谓的尸场东道,就是说一旦有凶案发生,那么官差过来查案的所有费用,都需要报案人支付。支付不起的,或者没有报案人的,附近一里地的街坊便要共同承担这笔费用。
这少则几十两,多则数百两的银子,一个平民根本无力支付,甚至还可能被判为凶手。
所以,民众畏惧,民间的风气也慢慢演变为明哲保身,不敢报案了。
如此,便是“尸场东道”。
面对姑姑的担忧,小豌豆摆了摆手:“我瞧李姐姐挺好的,跟其他当官的不一样。到现在都没有通知里正,向街坊们索要什么办案经费。”
苏娴眸光一凝:“那也就是说,镇子上真的出了凶案。”
“应该是吧。”
小豌豆噗通坐下,吃起了她最爱的冬瓜糖。
苏娴凑到了孩子身边,紧追不舍的问道:“究竟是什么案子?你跟了她半天,肯定知道些内情,快跟姑姑说说呀。”
小豌豆人小鬼大的拉着长腔:“刘馒头那家子,估计要倒霉咯……确实是死了人,还跟什么大风筝有关。其余的,我没听着,李姐姐在开会之前,就送我回来了。”
苏娴抖了抖眉,眉中好似藏着千山万水。
话说刘馒头这个人,除了好赌钱外,也没什么大毛病,称得上敦厚老实了,怎么还跟凶案扯上了关系?
况且这案子,镇子上还没爆出消息,怎生的外头人先知道了……
跟着,苏娴又问:“死者是男是女?”
小豌豆答:“李姐姐没说,但应该是女的。晌午还有人四处查访,汇总一个夫殴妻的名单回去,姑姑不知道?”
“晌午我关着门呢,估计以为咱家没人。”苏娴皱着眉头,有些走神的说道。
夫殴妻,死者为女。光是这两条信息,就足以使苏娴心头纷乱。
她暗自祈祷,祈祷着冻雨天快些过去,尽早搬家。
……
深夜,冰凌挂树,鬼风呜嚎。
在悬崖边蹲点的一小吏裹着棉衣,坐在大树上瑟瑟发抖。
抖着抖着,突然瞧见个男人小心翼翼的摸了过来。然后咕噜一声,把一只布包丢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