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宋云认识宋言后,两人乐呵呵地享受草屋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
她遇到了人生难题:好缺钱啊!啊!啊!
宋云闷闷地蹲在地上,手里攥着根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土,整个人蔫蔫的。宋言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地坐到她身边,陪着她沉默。
忽然,宋云听见他的低语:“为什么这么待在这。”宋云头也没抬,抿起嘴:“因为现在的安生日子到头了”
宋言听完,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担心:“为什么?”
宋云轻声笑道:“我想离开这,但是缺钱啊”
宋言听完后,默不作声,许久只听见轻声的一句话:“我能做什么。”宋云愣了愣,再度勾起唇角:“你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管。”宋云忽然凑近他,那双眼睛亮得出奇,“只要死死陪在我身边就好。别人怎么说、怎么做,都别理。跟着我,帮我,就这。”
宋言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好。”宋云轻笑:“什么也不问?”宋云脸色不变:“没必要”宋云笑着看向他,愣了一瞬。这么坚定的眼神啊。
宋云微笑:“我们去攒些钱好了。”宋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该去试试宋娟“老本行”了。
宋云与宋言立刻拿着家里仅剩的钱财前往宋府。马车缓缓的向着目的地,宋云感受着心跳的跳动,快,比平时快很多,紧张吗,还是害怕?
宋云忽然想起穿越那日,某个身影投来的那道刻骨的冰冷视线,身体抑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
宋言坐在对面,眼里满是担心:“你今天有点奇怪”宋云轻笑:“因为宋府是宋府,不是我家。”看向宋言:“我不能保证你会被怎样对待,你有心里准备就好。”
宋言端坐在马车上,背脊挺得笔直,他坚定的声音传过来:“我只跟着你,其余的我不关心”宋云轻笑,转移了话题:“做的很端正嘛,比我还有范啊”宋云疑惑的看着她:“有范?”
没等他想清楚,马车停了下来,宋府到了。
宋云气势逼人的跳下马车,一鼓作气的踹向府门:“开门,知道我是谁吗”那声音能把屋顶掀翻。
大门很快开了,来的却不是仆人,是衣着华丽的一位夫人,她眼中盈满泪水,牵着宋云的手,轻声说:“我的女儿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宋云愣住了,刚起的气势一下被水浇灭。她呆愣愣的感受手心传来的温度。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娘”
这个衣着华贵的夫人正是府里的大夫人,也就是宋娟的亲娘——林怡。
宋娟自小在富贵家庭长大,她跋扈的性格一部分是源自她娘的溺爱。但不可否认,宋娟与她娘的关系很好。在这个府里,只有她一个人起码会为她说话。
而宋娟也只听她娘的话,久而久之,她的脾气差到不可理喻的程度,又因为那个所谓的“丈夫”的导火索,最后被家里彻底抛弃。
但宋娟的母亲常会送去食物,来保证宋娟的生命。
宋云想到这,再次看向她,心里满是复杂的情感。她叹了口气:“娘,我要回府”林怡只看着宋云的脸蛋:“回,娘在这,这次娘不会让你走了。”
宋云愣了一下:“但父亲……”林怡再一次握紧了她女儿的手:“他会出去几天,这几天你乖乖的啊,好好在府里歇歇,啊,娘的乖宝。”
宋云什么也没说,暗想:娘,如果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你不会这么说的。
宋云想到旁边的宋言,向林怡介绍:“母亲,他是……”林怡看都没看他一眼:“没事,带回府就好,娘的乖宝高兴就好。”
宋云想:也是,宋娟之前时常会带人来到府里。那些人有会唱歌的,有说书的,只要她喜欢,就带回府,给自己看。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
宋云感受着眼前“母亲”传来的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怪异感。这样做是好的吗?
手缓缓松开:“娘,我有点累了”林怡愣了一下,又笑道:“让下人替你梳洗一下再睡,娘的乖宝怎么能这么脏呢”
说着林怡叫来下人,来人一副婢女装扮,低垂着头,轻声说:“跟我来,小姐”宋云没说什么,只是看向进府后透明人似的宋言,他从进门起,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影子,安静地杵在角落,无声无息。
宋云想到这,有些担心的看向他。林怡看着宋云的表情,她余光瞥过角落那个衣衫褴褛、默不作声如同摆设的乞丐,唇角不自觉地往下撇了撇,眼底滑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也罢,不过是个玩意儿,娟儿一时新鲜带在身边解闷罢了,过几日腻了,随手打发出去便是。
想到这,林怡脸上再次堆起慈爱的笑容,看向宋云,语气亲昵:“我的娟娟只管放宽心歇着,娘会让底下人好\~好~照看他的。”那刻意拖长的尾音,藏着只有她自己知晓的轻蔑。
宋云看了看宋言的脸色,宋言看到她的眼神,点了点头。
宋云这才跟着婢女慢慢往前走,在路上她观察着婢女的神色。引路的婢女全程低眉顺眼,头几乎要埋进胸前,脚步放得又轻又缓,大气不敢出的模样。那种深入骨髓的畏怯,宋云隔着几步远都能清晰地感觉到。看来和她想的一样,这个府里不少人是这样的态度啊。
回到住处,宋娟享受了人们服务的快感。温水涤荡,洗去了一路的风尘仆仆,也洗去了一些紧绷的神经。换上了柔软崭新的寝衣,宋云站在巨大的铜镜前,这才算真正看清了这副身体的主人。镜中的少女肤如凝脂,唇若点朱,眉眼弯弯自带三分笑意,竟是承袭了林怡八九分的风华...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宋云忽然觉得几分讽刺。身体的舒适松弛并不能缓解心底的焦虑。
盘踞在心底的首要难题愈发清晰:怎么从她那个视名望如命、却又富裕的“父亲”手里弄到足够的钱?而且必须是……让他觉得丢了天大的脸面,却又投鼠忌器,只能用钱来堵她的嘴,还得顾忌众目睽睽,不能立刻对她下死手……哈!这排场,少不了观众。
宋云几乎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回来时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