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骄麻木的回握,眼神里透着一丝丝愤怒。
跟邵斯志闹吗?
有什么可说的,她理解,也尊重,毕竟换了她在那个位置,也不肯轻易的相信人。
但为什么就是这样失望中带了一丝难受。
“你们两个或许有话该说清楚,彼此互相猜忌恐怕都不妥当。”
武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走过来,颇为意味深长道。
“怕什么,”宫天骄笑笑,随意的耸了肩。“我问心无愧。”
武畴长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阳光穿透警署大楼刚擦的玻璃,栽在一旁的树上停了两只鸟。
(你看窗户里的人类走来走去已经好久了?)
(撒子嘛,估计又是一个加班加疯的瓜娃子。)
宫天骄默默转头,猫似的盯住树上相依的两只鸟。
(她能听懂撒?)
(龟球,听懂个球,她似个人!)
(那她看咱们干撒子?)
(但求疼。)
宫天骄脸上挂了黑线,淡淡在脸上扯出大大的微笑。
她默默竖起了中指。
两只鸟犹如离玄之箭一般嗖的窜出去。
(你不是索她听不懂嘞嘛?!)
(但求疼!)
身后的门被缓缓推开,邵斯志一脸疑惑的看着宫天骄乐呵的冲着窗外竖中指。
宫天骄看见他,收起笑来坐回桌子上。
眼前山一样的卷宗,瞬间遮天蔽日。
要不然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起来了,”邵斯志拍拍手,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办公室,陆续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沈光等人醒来。
“距离藏尸案案发已经过了一个月有余,其背后牵扯的势力错综复杂,但也渐渐显现出来了。”
“我知道现在网络上有些言论,说这事是鬼干的。”
邵斯志顿了顿,紧接着无比坚韧道:“但我想说的是,就算是全市的鬼都聚集在这开大会,咱们,也要用逻辑把人到底怎么死的盘出来!”
“这是,最后一道防线。“
”都打起精神来!”
沈光大喝一口咖啡借着灯光上下盯着卷宗,想盯出个洞来。
其实拿手遮了一大片的字根本就没挪过。
“沈光?你听见了吗?”
邵斯志在最上首分析了一大通。
沈光猛的清醒过来,尴尬的冲着邵斯志笑。
“你坐着一动不动的是在参禅吗?”
“要不然你跟兰女士桌上的死者做一桌吧,我看你俩比较有话说。”
沈光不语,只是一味的低头找地缝。
宫天骄半张着嘴,大抵是被镇住了。
“这才哪到哪呢,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刘义天一脸同情的看着宫天骄一脸长见识了的神情。
“宫顾问,你有话要说?”邵斯志刚讲到王家,看向宫天骄便停了眼光。
“我的什么你不知道,有没有话的你让你的特工母亲查查不就清楚了?”
她不知怎的,冒出来这样一句,其实也不是特别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话赶出来,就是突然想到了,酸涩一阵,就把话说出来了。
邵斯志明显一愣,紧接着脸色瞬间沉下来。
“你还有什么有关于案件的要紧话要讲,一并说出来。”
那声音活像萃了冰,宫天骄从未见过他的这样一面。
“关键在于X的身份问题,到现在为止,都是敌在明我在暗。最近几起针对女性的犯罪案件,作案手法一致,都有涉猎邪教教义,如果从本州存在的邪教教派查起,那将大大拖延结案时间。”
“我可以拜托动物组成小分队来调查,我认识本市的耗子。”
宫天骄举手示意,身边的小花立刻窜上桌子尾巴绕起来,亮晶晶的看着邵斯志的眼
似乎只要人类一生令下,猫鼠大军即刻出击。
“我反对,这样公开时会造成群众的信任度问题。”沈光终于清醒过来。
“涉密的特级案件不必公开,过程无需透明,但结果必须准确。”邵斯志冷冷打断,他转向宫天骄,又问,“你怎么能够用书面可证的形式证明你通过动物调查途径获取的信息有效可采用?”
“有很多办法啊,”宫天骄认真道,“实在不行,我可以让它们来跟你们随机对话,证明老鼠们确实是能听懂并理解我的话。”
“调查过程中我会注意要求他们取证的。”
邵斯志点点头。
何经年突然站起来举手。
她有点疑惑的看向被抓的树下埋尸案的小女孩家属和南城村村长老刘。
“你看,他两个是不是有点像?”
邵斯志瞬间警觉起来。
明明城南村是本地土生土长的村子,怎么会跟外州人有如此相像的面容?!
“身份造假?”
邵斯志赶紧翻了卷宗,中正一页上方整齐排列着那位家属的名字,范溜,W州人,36岁。
受害者
刘招娣,17岁。
不对。
邵斯志瞳孔骤缩,瞬间披上衣服往走廊外边奔。
“老城区24号还有中干道45米处的办假证的地方,所有抄录过信息的专员,连带出事前两天他活动的监控都给我盯死了!一只苍蝇都不准飞,把所有设计造假的人员全部排查,一个都别放过。”
“宫天骄,你跟我来。”
宫天骄懵懵懂懂的站起来,跟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拉开很大一段距离,宫天骄紧紧跟着他的背影,生怕他一个回头给自己呛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凌晨3点钟,宫天骄沉默的从后坐下来,一言不发的关上门往楼上走。
邵斯志远远的跟在后头,想追上人意外发现他快宫天骄就更快。
“别气了,天骄。”
“下次我会好好对待你的蛆朋友的,我真的一时情急没有看见。”
(人类,这不是你把我小半拉身子踩扁的理由,我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来人啊,给我医骨折,气死我了,我到时候化不成苍蝇全赖你!!)
宫天骄小心捧在手心里,温柔的望向手中的小白虫子。
“天骄,别气了。”
“虽然但是,你晚上上床之前可是要洗澡和重点洗手啊,浴巾什么的我都给你放床上了,全新的,你要是哪里不习惯自己再添置。”
邵斯志苦口婆心的劝。
“你也累了,我们互相给对方一点空间吧。”
她默默转头,还是那副生气的样子。
邵斯志揉了揉眉心,体贴的推开门让宫天骄先进去,进去说话。
“你是不是派人调查我?”
她把蛆放在花瓶边缘,静静地矗立一刻,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