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上了我的车可就由不得你了,别挣扎,我还能让你痛快点。”
紧接着他的脑袋就顺着车窗的缝隙挤了进来,这时候我才发现,他脑袋顶上竟然有一个大窟窿,上面还咕咚咕咚的冒着红白相间粘稠的液体。
这场面也有些太恶心了吧,还不如直接让我冻死在雪地里呢。
“别,你别过来,滚开啊,离我远一点。”我抬起脚不断地朝着那个想要挤进车里的脑袋瓜踹去,这次我真不是装的,我现在是真的害怕。
可是我的攻击力对于这个鬼司机来说根本就就不值一提,他到底还是将那颗恶心透顶的人头从车窗的缝隙里挤了进来。
我拼了命的去掰车门把手,甚至还用自己的肩膀努力的去撞车门,但都无济于事。
就在他快与我脸贴脸的时候,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从眼眶中涌了出来,紧接着就觉得胸前一烫,刚刚怎么也打不开的车门,竟在突然间被我打开了,想都没想我就从车里面跳了下去。
在地上滚了两圈,我连忙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车子相反的方向跑去。
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团火,我的气管如同被烈火灼烧,但我根本不敢停下来,生怕那辆鬼出租又追上了我。
可现在问题似乎变得更加棘手起来。
因为无论我怎么跑,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我好像在原地,可是那辆鬼出租又确实不见了。
我渐渐的放慢了速度,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除了我砰砰砰的心跳声,便再无其他。
这是鬼打墙么?
但又不太像……
回想起刚刚到底是怎么打开车门的时候,我忽然激灵了一下,连忙把胸前的那枚我妈留给我的玉牌拿了起来。
刚刚是这块玉牌救了我,那么它也一定能救我第二次!
我双手合十,将玉牌放在掌心,闭上眼睛一直朝前走,虽然我不确定有没有用,可眼下别无他法。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我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但是我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去看。
万一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幻听,那我该有多绝望。
直到我听到了一个大姨的高呼,“烤地瓜,大油边,里面有椅子进来坐……”
骤然的睁开眼睛,我感觉自己好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眼前是一条商业街,摆着各种夜市小摊,这种烟火气让我心里安稳了不少。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市人民广场已经不远了,为了安全我选择步行过去,而且尽量选择人多的地方。
先去银行取了些钱,然后直接去附近的第一人民医院挂了个急诊。
现在我身体上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痛感,但是骨缝中那种细细密密的痒疼更让人抓狂。
这个时间通常来说急诊叫号应该很快,可是高架桥上却发生了车祸,于是一车车的伤员都就近送到了第一院,像是我这种暂时要不了命的,只能坐在走廊上先等等。
等着等着,不知怎么我就睡着了。
后来我是被冻醒的,醒过来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我抬头看了看急诊叫号的屏幕上,并没有显示我的名字,于是拿着挂号单想要去问问大夫,是不是我已经过号了。
医生值班室里坐着一个女医生,脸上戴着那种厚厚的纱布口罩,一双眼睛很漂亮,身上并没有穿白大褂,而是一条尼龙格的红裙子。
“你好医生,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我想问问到我了么?”
将手中的挂号单递了过去,我注意到女医生的手上有两块黑斑,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明显。
可能是我看的有些认真,女医生不自然的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声音沙哑,而且不带任何感情,“哪里不舒服,多久了?”
我轻抿了一下嘴唇,如实的相告我身体上的不适,但是并没有说这些情况是在被表叔扎了针以后才出现的这些蚀骨的痛意,这么离谱的事情,估计医生会立刻给我送去精神科,看我到底是不是个神经病。
“把衣服脱了,去床上躺着。”
“什么?”
幸好是个女医生,否则的话我可能就要报警了,我只是骨缝疼,她竟然让我脱衣服,我现在怀疑她在报复我,报复我刚刚那么不礼貌的盯着她的手看。
“我让你把衣服脱了,不是说骨缝疼,穿着衣服我怎么看!”
我及其不情愿的躺在了屋里的那张病床上,好在我穿的衣服是系扣的,只要把扣子解开就行了。
等我刚把扣子解开两颗,女医生就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床前,我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寒光,所以下意识的扬起头,发现站在床边的女医生手里竟然握着一把手术刀。
“你干嘛!”我连忙将解开的那两个扣子在重新系上,迅速从另一边翻下了床。
就算是我再怎么不懂,也明白我这点小毛病犯不着用手术刀吧。
“干什么?当然是给你看病了。”
此时屋里忽然起了一阵阴风,女医生的额头上肉眼可见的生出了大块的黑斑,而她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也变得锈迹斑斑。
“去看你个大头鬼吧!”我转身就朝着门外跑去。
夜晚的医院,在昏暗的白炽灯的照耀下,本来就显得格外诡异,我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除了我的脚步声以外,我能够清晰的听到跟在我后面的另外的一个脚步声。
我不敢回头,但是心里却可以肯定一定是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医生。
这个时候我想起离开破庙前,那个男人说的话……
我恐怕活不过三天。
可他也没和我说我会是这么一个死法啊,一晚上撞了两次鬼,到底是什么样的中奖率。
我咬着下唇,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个男人和我说过,如果后悔的话,可以去那座庙里找他。
但是今天这个时间我肯定是不敢回去的,这一路上谁知道还会不会遇见什么鬼东西。
所以只能挺过今晚,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他,他一定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关键性的问题来了……
我到底能不能挺过今晚?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而我前面只有两间熄了灯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