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她没有立刻使用。
她先是把那草混进猪食里,观察家里养的两头猪的反应。
结果,那两头猪吃了之后,果然比平时安静。
吃饱后很快趴着不动,睡得极沉。
她心里有了底,但还不敢大意。
她决定拿姐姐白璐做试验。
她第一次把晒干的草碾成粉末,混在白璐的饭菜里。
白璐吃后,一个时辰左右就开始打哈欠,没多久就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了将近两个时辰才醒来。
醒来后还说胃口特别好,中午又多吃了一碗饭。
白玲暗喜,又试了两次,每次情况都一样。
她确认了这种草确实有效,且短期内看不出明显异常。
她这么做,为的就是家中财产。
家里田不多,粮也不宽裕。
爹娘虽然嘴上说公平,可但凡有点好的,总先紧着姐姐。
白璐是长女,按规矩本该多分些,但白玲心里不服。
她觉得,自己才是爹娘最疼的那个,姐姐不过占了个年长的名头。
反正家里没儿子,将来家产都是女儿分。
姐姐若是个精明人,嫁妆少点也就罢了。
可要是姐姐傻乎乎的,爹娘心疼她嫁不出去,反而会多添嫁妆。
白玲越想越觉得划算。
她盘算着,只要让姐姐长期吃这草,脑子越来越笨,人越来越懒,家里的活全靠她干。
爹娘自然会越来越倚重她。
从那以后,她隔三差五就把那草碾成粉,混进白璐的饭里。
白璐从没怀疑过,只觉得最近总是犯困,吃完饭就想睡,醒来却格外饿。
她以为是天热,没放在心上。
白璐从十五岁开始吃这草,一吃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她体重逐年增加,脸也圆了起来。
村里人有时议论,说白家大姐越来越木讷,不像小时候机灵了。
白玲听了,心里冷笑,却从不解释。
她心里有底,觉得这草村里没人认识。
要是真有人认得,早就拿去喂猪了。
毕竟猪养得好,能多卖钱。
可这些年,村里猪都长得一般,没见谁家猪特别壮实。
这说明那户养猪大户的确守住了秘密。
白玲因此更加大胆,不再小心翼翼。
反而开始光明正大地给白璐加药量。
“那你喝!”
白璐死死抓着她不松手。
“白玲啊,让你姐放心,你随便喝两口就行。”
“对啊,喝一口意思一下呗。”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说。
白玲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各位叔伯婶子,不是我不肯喝,我从小就闻不得肉味,真的一口都咽不下去……你们帮我劝劝她,让她放开我……呜呜呜……”
“瞎说,我前阵子还看见你跟那个卖货的陈郎,在草堆后面啃烧鸡呢。”
陆月月一句话甩出来,还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啃得那叫一个香!”
白璐一听,差点笑出声,喉咙一紧,强行把笑意压了下去。
她悄悄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陆月月,眼神里满是赞许。
小姑子太给力了,反应快,胆子也不小。
关键时刻能顶上,改天一定请她吃顿好的,好好犒劳一番。
“你……你血口喷人!”
白玲猛地一跺脚,声音拔高。
“你们早就商量好了,故意陷害我!”
“我什么时候往汤里下过药?你们有证据吗?”
就在这嘈杂纷乱中,一个穿着灰布衫的老头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让让,都让让,别挡着路。”
老头叫白军,是村里唯一的土郎中。
平日里为人谨慎,看病拿药从不马虎。
大家见是他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
旁边看热闹的赶紧弯腰,小心翼翼地把地上那碗肉汤端了起来,双手捧着递到白军面前。
院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军身上。
白玲死死盯着白军,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只见白军低头凑近碗口,鼻翼微微抽动,仔细闻了闻汤的气味。
接着,他拿起放在碗边的汤勺,用指尖捏住勺柄,轻轻舔了下勺边残留的汤汁。
随即闭上眼睛,细细分辨那丝味道。
过了好一阵,他才缓缓睁开眼。
“这汤……味儿不对。”
白老头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立马全都竖起耳朵。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盯了过去。
“咋就不对了?快讲讲!”
旁边有人急着追问。
“这是一味药材,”白老头缓缓说道,“要是没经过专门的加工和处理,它是有轻微毒性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碗轻轻放在脚边的石板上。
“吃一两回没啥大事,顶多就是头有点晕,身子发软,过两天也就过去了。”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继续道:“可要是天天喝,连续喝上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
那问题可就大了。”
“时间一长,人会变得迟钝,反应慢,眼神呆滞,说话也结巴,整个人傻愣愣的,跟丢了魂似的。”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几分惋惜。
“更可怕的是,饭量还会猛地涨起来,一天到晚就想吃东西,饿得不行,可吃了又不长肉,反而越来越瘦……”
这话刚说完,人群顿时炸了锅。
“哎哟喂,我的天爷啊!这白玲心肠也太黑了吧,真没想到啊,她居然干出这种事!”
“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姑娘,背地里竟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这可不是小事儿啊!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姐姐下这种毒手?”
“……”
白玲一听这话,腿肚子直打颤。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我没有!你们别瞎讲!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下过毒?”
“你还敢抵赖!”
白璐猛地一拍大腿,腾地站起身来,双眼通红。
“我就说呢,为啥每次爹带回肉,你都抢着煮汤给我喝,还特意加那么多调料,原来是在掩盖味道!原来是在害我!”
“我现在变成这样,脑子不清醒,记不住事,饭量大得吓人,干活没力气,全是被你害的!”
她指着白玲,手指都在发抖。
“我要去县衙告你!我要让官差把你这黑心妹妹抓走!关进大牢,判你个终身不得翻身!”
白玲一听“报官”两个字,眼前一黑,脑子“嗡”的一声。
她双腿一软,直接往后一倒,“咚”地一声摔在地上。
其实她根本没晕,只是被吓得彻底懵了。
在乡下,谁敢提“报官”这两个字?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要被官差带走,她这辈子就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