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马?我只是个炮灰(1 / 1)

下午五点半,苏绾走出最后一家面试公司的玻璃门时,夏末的热风卷着尾气扑面而来,像一巴掌拍在她脸上。

最后一家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被攥得发皱的简历,边角已经磨出毛边。耳边一直回想起“等通知”三个字。

回到家,她叹了口气,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正在追书名叫《嫡女归来》的小说,人生不如意,看点爽文小说还能让自己舒心。

这一章写的是女主李紫倾为查她母亲的线索,换上一身白锦袍扮成少年郎,带着婢女混进了京城最有名的舞楼“烟雨阁”。此刻她正坐在二楼雅间,假装品酒,实则眼角紧盯着楼下舞台上那个弹琵琶的女子——据说是线索关键人物。忽然,琴弦“铮”地一声断了,琵琶声戛然而止。几乎是同时,数道黑影破窗而入,寒光闪闪的短刀直刺李紫倾所在的雅间!

“有刺客!”楼下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桌椅倒地声响成一片。李紫倾心头一紧,下意识按向腰间的软剑,却不料对方人多势众,已经有两把刀劈到了眼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从房梁落下,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苏绾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是男主萧玦!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萧玦手腕轻抖,数道银光从他袖中飞射而出,速度快如闪电。楼下舞台上原本惊慌躲闪的舞姬、乐师,甚至刚刚还在尖叫的几个客人,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个个僵在原地,随即齐刷刷栽倒在地,脖颈处都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鲜血汩汩渗出。

不过眨眼功夫,舞台上已无一人站立。

李紫倾惊得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及开口,腰上就一紧,整个人已被萧玦打横抱起。他足尖一点,带着她从雅间窗口跃出,落地时连衣角都没沾到半点灰尘。

“我来晚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抱着她的手臂却稳得惊人。

苏绾看到这儿,忍不住“呃”了一声,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这男主也太狠了,杀神啊,连看戏的也不放过,这些倒霉蛋,可是这个场景,配上救女主时说的话语,怎么偏偏让人觉得……有点好笑?十本小说,五本都是这个剧情。但是我还是爱看”。她迫不及待地往下翻,想看看萧玦救了李紫倾后,又要上演什么戏码……

不知道是太困还是睡着了,苏绾忽然感觉到身体下锤到床垫里了。苏绾是被一阵香风熏醒的。鼻尖萦绕着甜腻的脂粉气,混着淡淡的酒气,和她出租屋那股常年不散的外卖味截然不同。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绣一帘深红色的纱帐,帐顶还坠着颗圆润的珍珠,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唔……”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身下是铺着厚厚锦褥的拔步床,触手柔软得不像话。转头一看,梳妆台上摆着铜镜,镜面打磨得光滑,映出她的脸——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唇,肌肤白得像雪一样,分明是个绝色女子。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满脸痘痘和暗沉的皮肤,怎么消失了,我这分明是被磨皮了呀,原来我这么美若天仙呀!

苏绾眨了眨眼,忽然想起睡前看的《嫡女归来》,里面女主扮男装混进了青楼。她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件水红色的舞裙,轻纱薄透,裙摆绣着复杂的缠枝牡丹。

“哦——”她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是做梦啊,还跟我看的小说对上了,挺应景嘛。”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却一点也不觉得冷。走到镜子前,她对着里面那张完美的脸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惊艳:“啧啧,我这颜值,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正臭美着,门外传来个娇俏的声音:“苏绾姐姐,该上台了,妈妈在催呢。”

苏绾?她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挑了挑眉,反正都是做梦,不如就顺着梦走下去。她应了一声:“知道了,这就来。”

推开门,外面是雕梁画栋的走廊,几个穿着同样舞裙的姑娘正往一个方向走,见了她都笑着打招呼。苏绾也跟着嘿嘿嘿的傻笑,混在她们中间往前走。

穿过热闹的大堂,耳边是丝竹管弦声和男人们的笑闹声。她被推搡着上了舞台,脚下踩着光滑的地板,看着台下那些穿着古装的男人,忽然觉得这梦做得还挺逼真。

“来都来了,跳一个呗。”苏绾给自己打气,反正梦里丢脸也不碍事。随着音乐响起,她凭着身体本能扭动起来,虽然动作生疏,却带着股别样的灵动。

台下传来叫好声,还有人往台上扔银锭子。苏绾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银子,眼睛都亮了:“哇,做梦还能发财啊?”她一边跳,一边在心里乐呵,“这梦不错,比我那苦逼的打工生活好多了,不要醒啊~要不就多待一会儿?”

她完全没意识到,这场她以为的“梦”,才刚刚开始。乐声正酣,苏绾旋身跃起,水红舞裙在空中划出艳丽的弧度。台下喝彩声浪翻涌,她居然还有种优越感,她心想,反正在梦中,让我该死的虚荣心放纵下吧!可是她总觉得这青楼里藏着无数双眼睛,连脚下的舞步都带着几分虚浮。

忽然,二楼雅间传来一声脆响,像是酒杯被狠狠掼在地上。

“有刺客!”

尖叫声刺破喧嚣,苏绾猛地顿住动作,循声望去。就见几个黑衣人手握短刀,正朝着二楼临窗的一个雅间猛冲,而雅间门口,立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少年郎”。那身形,那眉眼……苏绾的心脏骤然缩紧。是李紫倾!是《嫡女归来》里真正的女主,此刻正女扮男装在这里!

啊!不是吧,这么快剧情要来了!我还没玩够呢

她下意识想躲,脚却像被钉在原地。就见李紫倾虽拔剑格挡,终究抵不过刺客人多势众,眼看一把短刀就要刺中她心口——

“咻!咻!咻!”

数道银光破空而来,快得只剩残影。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刺客应声倒地,脖颈处都插着细如牛毛的银针。

玄色身影从天而降,稳稳落在雅间门口。萧玦!男主果然来了!

他背对着舞台,苏绾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的确好帅啊!只看到他抬手一挥,又是数枚暗器飞出。这次的目标却不是刺客,而是舞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乐师和舞姬。

“噗!噗!”几声闷响,刚才还在奏乐伴舞的人瞬间栽倒,鲜血顺着舞台缝隙往下渗。苏绾惊讶的说道:“不对呀,关键人物只有一个舞女,有必要全杀了吗”。

苏绾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她想起来了,书里写过,萧玦救人时从不容许有任何杀手留在现场,只要是有嫌疑的人,无论对方是无辜还是敌营——他都杀掉,啊!我是跑还是不跑啊,苏绾突然想起,这不是在梦里嘛,跑不跑应该都会醒来吧!

可她的脚刚迈出一步,后心就传来一阵剧痛。“在梦里而已没必要这么痛吧”苏绾委屈的说道。

冰冷的触感穿透薄薄的舞裙,带着滚烫的温热感迅速蔓延开来。苏绾低头,看到一截染血的刀尖从自己胸前穿出,鲜血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她艰难地回头,只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收刀后退,而不远处,萧玦正抱着刚刚脱险的李紫倾,转身跃出雅间窗口。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在他眼里,她和刚才那些被暗器射杀的乐师一样,不过是个有嫌疑恰好出现在这里的、无关紧要的牺牲品。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苏绾看着李紫倾被萧玦护在怀里的背影,看着台下四散奔逃的人群,突然觉得无比荒谬。和着这些人的命不是命啊,原来只是为了给男女主的相遇做个背景板,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无足轻重的背景板。

身体软软倒下,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和那些同样死去的舞姬、乐师躺在一起。血腥味和脂粉味混杂着,弥漫在曾经喧嚣的烟雨阁里。舞台上空荡荡的,只剩下那曲未完的乐声,在死寂中诡异地盘旋。

苏绾的呼吸还没平稳,后心那熟悉的、被利刃穿透的痛感又猛地炸开。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眼前的出租屋开始扭曲、模糊,墙上的海报像融化的颜料般流淌,窗外的鸣笛声变成了青楼里的丝竹管弦,连鼻尖的灰尘味都被甜腻的脂粉香取代。

“苏绾姐姐,该上台了!”娇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记忆里分毫不差。苏绾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那张绝色脸庞,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水红色的舞裙。不是,我怎么还在这儿?

苏绾用力捶了下梳妆台,铜镜晃了晃,映出她惊慌失措的脸。指尖的触感、铜镜的冰凉、窗外传来的喧闹……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怎么了姐姐?脸色这么差?”旁边的小丫鬟关切地问。

“没……没事。”苏绾的声音发颤,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明白了。

她是穿越了。被困在这场穿越里,困在这个从烟雨阁舞台的开始,以死亡结束的循环里。意味着她死了就会重新开始,然后再死

楼下的乐声已经响起,催促着她上台。苏绾站起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会在台上跳舞,会看到二楼雅间的沈清辞,会目睹刺客行凶,会看到萧玦如神兵天降,然后……会被毫不留情地杀死。

那把刺穿身体的刀,那种生命迅速流逝的冰冷感,那种被彻底无视的绝望……她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姐姐,快走吧,妈妈该骂人了。”小丫鬟推了她一把。

苏绾踉跄着走出房门,走向那个她无比熟悉,却又无比恐惧的舞台。灯光刺眼,人声鼎沸,她站在台上,看着台下那些模糊的面孔,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提前预知了自己的死亡时间

“不行,还是得靠自己,不然不知道会被困多久”苏绾坚定的说道。

鼓点敲得像密集的雨点,砸在苏绾紧绷的神经上。她水袖一甩,借着旋身的惯性猛地踉跄,膝盖几乎要磕在舞台边缘的台阶上。指尖掐进掌心,逼出几分冷汗,她捂着小腹蹲下身,额前碎发被急出来的热气濡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王管事,”她声音发颤,刻意压着气音,像是疼得喘不上来,“老毛病犯了,实在撑不住……容我去后巷歇歇。”

台下的王管事正盯着二楼雅间的动向,被她这出打断,不耐烦地皱眉挥手:“快去快回,别误了场子!”

苏绾头也不抬地应着,手忙脚乱撩起裙摆往后台钻。穿过堆放杂物的回廊时,木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嗒嗒”声,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来。她知道时间不多,剧情里的刺杀随时会爆发,唯有跑出这烟雨阁的大门,才有一线生机。

后巷的月亮被高墙切得只剩半轮,墙根堆着半人高的干草垛。苏绾抓住墙角那棵歪脖子树的枝桠,正想借力翻墙——

“有刺客!护驾——!”

苏绾雅间的嘶吼像炸雷般劈下来,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响、刀剑相击的铿锵声的手还挂在树枝上,浑身的血液却瞬间冻住。她僵硬地转头,就见几个黑衣人像鬼魅般从回廊阴影里窜出来,为首那人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直直射向她的胸口。

“不——!”

她想躲,可身体像被钉在原地,喉咙里只挤出破碎的气音。刀刃破开粗布衣裙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风吹过窗纸,可那瞬间的剧痛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她的五脏六腑。

温热的血顺着刀柄往下淌,滴在她攥着树枝的手背上,黏腻得让人心慌。苏绾看着自己胸前露出的半截刀尖,视线开始发花。

巷口传来衣袂破风的声响,她费力地抬眼,正撞见萧玦抱着李紫倾从雅间窗口跃出。玄色披风扫过窗棂,带起的风卷着几片破碎的窗纸,落在她脚边。

他怀里的李紫倾发丝微乱,却依旧挺直脊背;而他自己,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巷口——仿佛她这具正在变冷的身体,不过是墙根那堆干草垛般的死物。

原来如此。

苏绾的意识渐渐沉下去。无论是在舞台上跳舞,还是提前逃到后巷,她的结局从一开始就被写好了。这循环往复的死亡,从来不是意外,而是剧情早已圈定的、无可更改的献祭。

歪脖子树的枝桠还在她手心里硌出浅浅的印子,可那点求生的力气,终究没能敌过命运的刀。

黑暗漫上来的前一秒,苏绾看见王管事提着灯笼冲过来,脸上是惊惶而非惋惜。灯笼光晃过她的脸,照亮嘴角溢出的血沫。

“晦气!”王管事啐了一声,挥挥手叫人来拖。

身体被像拖死狗一样拽着,后背蹭过粗糙的石板路,疼得她想蜷缩,却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意识彻底模糊前,她忽然想起今早循环开始时,自己对着镜子说“这次一定能活”。多可笑,那点挣扎在剧情齿轮下,连半点回响都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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