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他不发脾气,如果当时他能好好的陪着她休息一下,这些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都是他的错,他害死了她,
他手捧着眼睛,有液体从指缝里滑落。
私人医生唐渊最终还是被助理催促了过来,已经快要凌晨了,
唐渊叹了一口气粗略的查看了一下池衍的状况,
“病情加重了,长期下去不保证会不会出现癔症性偏瘫,失声还有失明也是极有可能的,”
池衍没有搭话,
唐渊帮他挂号药水,针头扎进皮肤里,
“你是不是没有按时服药?我上次就说过让你好好休养,你就是不听,现在建议你住院治疗,你自己怎么看?”
池衍半躺在床上,视线望着窗外的霓虹灯,万家灯火本是温馨的画面,他却觉得刺眼的厉害,
唐渊叹了一口气,
“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池衍张了张嘴,
“我从一个练习生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唐渊皱眉,
“你是说su?她都死了三年了,你是亲眼看到她尸首火化的。”
池衍指甲陷入掌心,病态脸色更加苍白了,
“真的很像。”
“池衍,你已经魔怔了,”
看到池衍猩红的眼睛,唐渊迟疑了一下,恶毒伤人的话说不出口,无可奈何的继续开导,
“你自杀留下的创伤很大,不能糟践自己身体,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值得吗?”
“值得,如果一命抵一命能换回她的话,当然值得,”
“她如果活着,也不想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不,她不会,她肯定很恨我,再也不想看到我,所以选择了死,想到她带着恨意离开这个世界,我就感到窒息。”
唐渊无奈的摇头,三年了,他真的没办法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能治愈池衍的,也只有死去的su了,可是怎么可能,这病已经无药可救了。
死去的人对活着的人带来的只有无尽痛苦,这个世上就是这样,活人比死人更难受。
“我没办法治愈你,只能想办法延缓病情,你这种情况不适合再继续录制那节目了,要不你还是退出录制吧。”
“不,打造华夏顶级男团也是她的愿望。”
唐渊无力的吐了一口浊气,算了,劝不动,再说了签了合同,退出录制也不太可能,
“我多开一些镇静睡眠的药物,你一定要按时服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叫我。”
唐渊用心良苦的叮嘱着池衍,小丁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冲过来,欲言又止,
“池哥,节目组······出事了。”
池衍拧眉,
“说清楚,”
“有私生饭混进了练习生宿舍,还带了危险物品,不过没什么大事,私生饭已经被抓住了。”
联想到之前舞台事故,池衍生出不好的预感,
“谁的私生饭?”
“江寒丞的,冲着苏北铮来的,好像说是嫉妒苏北铮跟江寒丞走的亲近,哎哎···池哥,你还在输液,你要去哪里·······”
池衍拔了针头,捞起床头的披风和车钥匙就冲出了酒店。
唐渊正在收拾医疗废物,看到池衍这幅不要命的样子,惊的跟了上去,
“池衍,你不要命了?你现在的状况不能开车。”
池衍赶到001宿舍门口的时候,警察已经做完笔录,宿舍被工作人员清理好。
副导演抹着冷汗给他解释,
“那人是江寒丞的私生饭,而且舞台上的意外事情也是她做的,她是统筹那边的人,在设备重量上做出虚假申报,还在钢索上剪了细微切口。”
“至于混进宿舍,是咱们计划的一步,就是为了抓住她,所以故意让她混进宿舍,人赃并获,你看,没什么事情发生,也算是给苏北铮一个交代了。”
池衍铁青着脸,
“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故了呢?”
副导演答不上话,这事又多亏了苏棠,他们确实为了抓私生饭部署了一下,
哪知道私生饭直接躲进了江寒丞的宿舍,如果不是苏棠的意外发现,怕是节目组真的完蛋了,
老天爷,他做这个节目每天都提心吊胆,到现在他都心跳不止,再发生什么,只能心肌梗塞去住院了,
“确实是节目组的疏忽,已经给苏北铮道歉了,并且安抚好了他。”
池衍没搭话,推开001房门的时候,苏北铮正死死的拽住苏棠的手腕,眼眶通红,声音嘶哑的一直重复着,
“你是她,你一定是她。”
苏北铮显然已经忍不住了,眼睛红红的,呼吸急促的盯着苏棠的眼睛,
他想要苏棠的回答,又害怕得到的不是自己心底想的答案,
江寒丞试图拉过他,然而苏北铮躲过了江寒丞的手,声音像是喉咙深处挤出来一样的,
“江寒丞,你信我,他一定是我姐,就算不是我姐姐,刚刚也一定是我姐上他身了。”
江寒丞不知道怎么劝苏北铮,
反倒是霍沉舟双手环胸,背靠在床架子边缘,噗嗤笑了一声,
“你的意思?你姐夺舍苏棠了?早就劝你少看点修仙小说,你就是不听,这孩子现在傻了,世上哪有借尸还魂这种好事。”
苏北铮几乎是咬牙切齿,
“霍沉舟你闭嘴,你没有失去过亲人,你根本不知道这种痛。”
霍沉舟眼眸深了深,最终嗤了一声没说话。
苏棠静静看着发疯不撒手的苏北铮,神色平静,但是指尖却忍不住细微的颤抖,她知道自己该否认的,她应该推开苏北铮的,
可是这一次她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一个字,
苏北铮太依赖她了,她不知道自己死的这三年,苏北铮伤心过多少回,血浓于水,她怎么可能不懂。
池衍大步走了进来,目光在苏北铮和苏棠的身上扫了一圈,看到苏北铮固执的攥着苏棠的手腕,眼眸骤冷,
他对苏棠一直保持怀疑状态,世上不可能有长相名字性格一模一样的人,
结合苏棠一开始的那些骚操作,到现在的转变,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总觉得这个苏棠深不可测,如果是有心之人利用他对付自己,他无所谓,舍命陪小人,
但是如果想要对付苏北铮,那绝对不可能,
苏北铮是su的弟弟,他不允许有人害她的弟弟,绝无可能,
“松手,”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