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了,这次搜查的结果就是什么东西也没找到,不过令人气愤的消息,确实找了一大堆。事到如今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唯有死战到底!我要让那群违背伦理的家伙通通灰飞烟灭!而开山者们也是脸色凝重,不过他像是找到了一些什么信息一样。他们说灵魂比较习惯性的待在身前常去的地方,那些这被称为“还原习性”。
目前知道一个白色的小兔子喜欢待在烘焙室,穿着粉色的连衣裙,上面有金色的梅花图案,眼睛是粉金渐变,脸上也有许多的梅花装饰。档案上说,她喜欢梅花并不是来源于工程产物的基因,而是自发的。目前还没有任何研究进展,表明她为何会喜欢梅花。总之开山者给了我两个东西,以一小盒的梅花酥,五彩缤纷的梅花酥。还有一个……紫罗兰发簪。
“你要记住一件事情,我们不可能随时随刻的护在你的左右。尽量别说脏话,以及,别强求灵魂跟你走,不愿意可以暗中磨合一段时间,它们怕生。”
队长将紫罗兰发簪交给我,以及那一盒梅花酥。紫罗兰发簪上面的一朵朵紫罗兰花挂在了细小的链子上,如同流苏一般。我轻轻的晃动,紫罗兰花又发出了类似于风铃的清脆声。开山者们要去附近戒严,让我自己以及和其他的孩子们在附近探索。我知道他们是想去抽烟,只不过不想和我说罢了,看着他们一个个心怀鬼胎的样子,大概就是被我猜中了。
“那个灵魂收容能强制收容吗?”在他们临走前,我还是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不可以,虽然以前的教科书上有写过强制收容,但你要清楚你强制收容的后果。轻则目标灵魂消散,重则你也要留在这边。”
好吧,看来他们确实不想让我这么做,以及他们把其中一个摇篮交给了。还有一个完整的兔子玩偶,他们说收容完毕后,就把摇篮打开。就是不能让里面的液体洒出来,那可是宝贵的净化液,收容完成后让灵魂动几下再放进背包。还有就是一把手枪以及36发子弹,我嫌36发太少了,于是多要了12发,凑齐48发子弹后我便出发了。
首先,第一站必定是烘焙室。我按照地图坐了电梯,一路上宰了4个意象体,可谓是高歌猛进。但有时候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因为总有一些家伙喜欢玩阴招,我也会被弄得猝不及防。但好在一路上没有什么危险,再加上烘焙室也离电梯不远,出了电梯后也是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我还是不太习惯所谓新的时间系统,以至于我在看时间的时候,按照旧的时间系统再读一遍。当我推开烘焙室的大门的时候,一只正在搅拌面糊的小兔子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十分警惕地看着我。
“你又想到我做新的实验了吗?为何你们总是不肯放过我?我……受够了。”她貌似把我当成了实验人员,难不成这个实验室里还有孩童实验人员?她手中紧握着蛋糕刀,似乎是怕我靠近。
我并没有急着安慰与狡辩,而是试探性的递出了背包里的梅花酥。她先是一愣,然后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我手中的梅花酥,随后迅速背过身蜷缩在角落里狼吞虎咽的吃着,我貌似听到了哽咽声与咀嚼声混杂在一起。就连吃着梅花酥的时候,还是紧握着那把塑料蛋糕刀,她耳朵上的梅花装饰在此刻掉落了两朵,而我则是轻轻的贴回了她的耳朵上,没有过度的接触。当她吃完了梅花酥后,再次转身看向我。刚刚还无光的眼神,现在总算闪过了一丝光亮。
“你还是走吧,我没有人喜欢,我现在所有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迎合别人……我不知道你是谁,可能是新来的实验员吧,我不想再……”她眼神比刚刚好了一些,但还是充满了悲伤。
“没关系,这一刻你就是你。你不必为了他人的喜好和眼光而活。你生来就是自由的,以前从不是他人的附属品,以后也绝不会是!”
她放下了手中的蛋糕刀,松手的那一瞬间,蛋糕刀掉在地上。她的眼泪泪水闪烁,就连泪花也是梅花的模样。随后哇的一下哭出来了,扑到了我的怀里。而我似乎忘了自己是一个孩子,习惯性地单膝跪地迎接她。她明明是一个灵魂,却拥有胜似夕阳的体温。而些家伙拥有温暖体温,却干着泯灭人性的事情。
“所以,你愿意和我离开吗?”我缓缓地拿出收容用的玩偶,并举到她的面前。软乎乎的,里面的填充物富有弹性。拿出来的一瞬间玩偶也展现了蹦蹦跳跳的画面,上下晃动的手臂仿佛是在招手。
就是这简简单单类似招手的动作,就像一把扇子一样扇走了她内心的疑惑不安,眼角的泪花,再也不是苦涩以及恐惧了,而是象征着希望。一阵暖风,她的步伐逐渐变得轻盈,随后奋力一跃跳入了玩偶之中,并试探性的挥着手臂。我则是轻轻地、快速的将她放到摇篮里。而摇篮的侧面闪烁起了蓝色的指示灯,我轻轻的抚摸发现是一副交流耳机。
是交流用的,她说她叫“沐宿荫”。还问着我的名字,我沉默了良久,说了一句……「诺奶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国理已经彻底离我去了,这么几天都不说话,国理表示它在自我更新的途中遇到了一些错误,所以一直在尝试。后来发现不行就放弃了,刚刚试着自我修复,没想到成功了。行吧,既然回来了,那我就按照它给答案回答吧。
“你的名字也很可爱呢,听起来是一个很活泼的宝宝呀。”摇篮对灵魂产生的影响未免也太大了吧,刚刚还是胆战心惊的孩子,如今就变得如此的开朗。
我举着水枪在四周不停地探索,期间她越跟我聊了很多,比如一些在摇篮内部看到的景色。她看到了所谓的蓝天以及白云,还有漫山遍野的鲜花以及充满笑声的游乐场。这是她向往的地方,之前也听过实验室的人讲述过所谓的灵魂收容。曾满怀希望的等待,时间虽然漫长,但还是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一刻她的眼神充满了闪烁,语气充满了活力。
不过现在有她在以及国理复活了,我已经确定了另一个灵魂的位置,在这座实验室的底层。名字叫做椤汀,一只紫色的小熊穿着一件紫色的裙子。不过沐宿荫说她自己也不清楚椤汀在哪里,因为椤汀说她去了实验室的底层,拿一些做甜点的材料。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只说了一句很快回来,随后便没有了音讯。
见习,我打算先把沐宿荫安置在开山者那边,自己一个人前去实验室的底层。听闻此言,沐宿荫极力阻止了我,她说实验室的底层很危险。她看见过,一个灰黑色家伙在实验室底层游荡,看起来很恐怖。那……先把她带回基地吧,让开山者和我一起下去。随后我便联系了开山者,他们让我先回基地,休整过后陪我一起下。
下去前会在空间站外环等我,在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我一路小跑回基地。打开门的一瞬间米娜跳出来,吓得我一下。我也是没有降温,顺势坐在了地上。见自己得逞了,她还邀请艾洛一起看我出糗,我真的是了。我拍了拍小屁屁上的灰尘,长时间的奔跑加上穿着尿布,让我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出汗出太多了吧……
“你这个家伙……算了,一会儿再找你算账,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被我们救出来之前不是一直呆在生物实验室吗?你是不是了解背后的一些运作方式?”刚准备喊人的米娜停了下来,她张了张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忘了吧……不愧是我们团队的人,一个个都是好的伤疤,忘了痛的存在。
“说实话,我是有些忘了,但是我还是记得背后的运作方式,我在监控看到了你的表现。也从其中发现了一些细节,这座实验室和我带的实验室的运作方式还是一些不同,首先生物实验室的标配都是药物和一些活体组织,其次是大量的实验室。但是这个实验室,不仅存在一些无关的东西,甚至连实验室也没有药库。”
她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也给了我一些启发,看来这座实验室确实不是生物实验室。米娜带我走到了指挥层的监控前,其中有一些画面是开山者身上的执法记录仪传回来的。她指了指左下角的一个画面,他说那个就是实验室。看起来很整洁,没有注射器也没有手术刀,连手术床也没有,只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一些。
我站上前仔细辨认,看出了一些型号。XS-9021、XA-3081。在担任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的首领时,我也去过星域政府开过会,其中一份会议简要是《关于精神实验室的管理条例和约束标准》,往后翻有一份违禁实验器材的附录,其中就包括这两个型号的机器。难道是巧合吗?我觉得应该不是,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把摇篮放在了控制台上,表示完成了任务。指挥看了一眼,随后就让一位小孩子替我看管了摇篮。我自然是有些不解,但是在面对团队协作下,我别无选择。沐宿荫没有害怕,似乎是在摇篮的安抚下展现出了极其稳定的思维。随后一位开山者前来基地报道,说是需要申请前往实验底层探索。指挥官再三思考后批准了,因为这件事情需要越快越好。
“提醒你们一下,根据探索者探索报告来看,实验室的底层极其危险。底层甚至有很多的碎域,如果探索不利或是遇到了危险,撤退优先。”
“开山小队明白!严格遵守指挥命令。克雷·诺曼,我们走吧,其他人已经在等我们了。”
米娜坐在了椅子上,似乎已经决定了不和我们一起出去。我看了一莱文克,算了吧,这家伙和我一起出去简直是给我添麻烦。在经过新一轮的的装备补给后,我和开山者们聚集到了空间站的外环。这里有极致的星空,但也有碎域的影响。碎域就像一个个传送门一样,没有经验的人进去后很难再出来了。空间站的外环摆放着一些仪器,一会儿将通过实验室的主干电梯前往底层。
小队严格待命,队伍中还有两名灵魂安抚者。为了不让主干电梯过载,只用两台开山机甲作为先锋。逻辑工程师打电话说让我们尽量快一点,他给电梯安装了扩限器,也就是扩展限制器,可以加大电梯的极限负载,但基本上也没增加多少。而开山者们还是需要戒严,顺便安装碎域破除器,以此来减少碎域带来的威慑。
而他们也给了我新的摇篮,还有两支轻量化的突击步枪,以及四个弹匣。现在的我也算是全副武装了,但也更加凶险了。因为碎域破除任务不是戒严,因此即使是我呼救,他们也很难及时赶到我身边。总共分为两队,而灵魂安抚者在不远处等我。说到底还是小孩子,那两个孩子没有使用武器的经验。而我多年前和汪继玲学过的武器经验,至今还残存着一些,应该足以应付了。
我带着摇篮往前走,时刻警惕着四周以及每个岔路口。火光闪烁之际皆是断掉的电缆,难道这就是灵魂眼中的世界吗?黯淡无光,时不时的警报声也能让我猛地回头。自身难保还要深入虎穴,这就是灵魂收容的压力吗?而在某些时候也会突兀地响起爆炸声,这时候我也会像那些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试图呼救。
成熟的灵魂被装进了幼稚的身体,终究也会慢慢的幼化。而就在这时,摇篮上的灵魂感应器也感应到了灵魂的存在。但我现在根本分不清哪是哪,昏暗的环境加上残留的灯光,姹紫嫣红之际皆可能产生危险。我见惯了舞厅和酒吧里闪烁的灯光,而这个灯光和酒吧里闪烁灯光差不多,都是五彩缤纷的,但是那种让人窒息的五彩斑斓……
我继续向前推进,开山者说过,这里的碎域很多,可能打开一扇陌生的门就是碎域。而就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呼救声,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就当我继续向前推进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不断跳动的影子。我似乎找到目标了,于是我将枪支上膛,稳步快速地向前走去。越来越近了……灵魂探测器,闪烁的灯光越来越频繁,直至常亮,而映入眼帘的竟是不堪的画面……
当我看到那个灰黑的家伙准备欺负紫色的小熊的时候,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段并不属于我的回忆,暗红色环境以及地上的未知油瓶,散落在地上的布料碎片以及哽咽。一个和我很像的家伙拿着十分仿真的玩具突击步枪站在门口,“你真正的对手是我,而不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生!凝视我,畜生!”他像极了一个英雄。
一个在黑暗下半隐匿的油腻中年男子缓缓凝视着那个孩子,龇牙咧嘴的,其背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像一匹恶兽,完全没有一点人样了。他愤恨的眼神加上被灯光半隐蔽的脸色,这一刻,我彻底看清一个本质……“人”的本质,一个三要素的插曲。文明,精神,肉体,缺一不可,当文明扭曲化、精神污染化、肉体剥削化,这就已经不算是人了!
“所以,你还在沉默什么?”那个年幼的英雄看着我,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坚定。
将我拉回现实的是惨绝人寰的叫声、刺穿心灵的哽咽,还有7:30的鸣钟声,只不过时间像是快进了1分钟,现在的时间是7:31。那个紫色的小熊正蜷缩在角落里苦苦挣扎。膝盖蜷缩着,她带着眼罩的眼睛渗出了一丝泪花,她试图用双手为自己支撑出一条安全界限,但对于几乎疯狂的墨河来说,攻破这条安全界限只是时间问题。而原本还是西装革履的墨河上下装扮已经不翼而飞了,展现出了最原始的皮毛和兽心。
“你真正的对手是我,畜生!”我鼓足勇气吆喝了一声,而时间像是定格在了7:31一样,不动了。我现在脑海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我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枪。而墨河,他抬头的一瞬间,居然和那段不属于我记忆中的人影重合了。他朝我扑过来的一瞬间,火舌与尖叫的混合体如同一把骑士的利剑斩杀了他,尽管知道墨河真正的意识还在意识监狱中服刑,但刚刚的那一刻真的让我害怕了,我无法承认那是假的,如同逃狱了一样,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看着地上的“尸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违反了规定,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尽力的补救,勇气走到了那只小熊的面前,我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先问起她的名字。“椤汀。”她轻声细语地回答我,唯唯诺诺的语气似乎不愿意和我过多交流。但我继续问他是否愿意和我姐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回答,只是蜷缩着膝盖坐在角落里。她的脑袋侧靠在膝盖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她的泪珠滴在了地上,悲伤成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