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是无用的仁慈!(1 / 1)

“二狗家的崽出息了!”

“人家现下是李员外了!”

“对对对,是员外了!咱们村也出大官了!”

司槐正惊讶马车里的人居然是条狗时,一旁跑过的村民紧跟着为她解了惑,合着“二狗”是人的贱名。

贫瘠的村落挂满了红绸,村长刻意请了城里的锣鼓队来,正种田放牛的村民也都赶回来庆贺,满口乡音恭喜着荣归故里的大人物,喜色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自打十年前仙姑设坛作法镇压邪物,举村欢送她离开后,村里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真是福佑我村啊!看来当年的不幸离世的老乡们一直在后山默默守护着我们。”

司槐的内心毫无波澜,跟随着满心好奇挤进人群的喜娘小安,眼见一位华贵锦袍加身,肥油满面的男子抱着圆滚滚的肚子,行动拙慢地走下了车。

“乡亲们,我回来了!”

李员外被两名家眷搀扶着,随意抬手招了招,跟在后头的奴仆立马扛来了几大箱子,在他的指令下齐齐打开,露出里头装满了的绸布、糕点、果干,还有不少村里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而轻缓落在村长跟前的箱子,是由李员外亲手走来打开的。

“村长,一点心意还请村里笑纳。”李员外说着,速速将箱子打开了一条缝。

他身形笨重,遮挡的动作倒是迅速,只有离得最近的人能瞅见端倪。

司槐的目光自始至终追着李员外,自然看清箱子里藏着什么,正是一箱满满登登的雪花白银。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村长佯装震惊的同时,嘴角弧度就没下来过,压低了声音说,“你前些日子打听的事儿,村里已经打好招呼了,等过两天开工,需要人手尽管提,乡里乡亲的一定会上山帮忙。”

李员外一听,捧着圆滚的肚皮笑得酣畅,相当满意地说:“等宅子落成,故人们也算是有了真正的归处。相信有祖荫庇佑,村里定会日渐兴旺,早晚有天大家都会过上好日子!”

司槐在不远处听得真切,但还有些困惑,这些人提到要在山上建宅,难道说的是她见到的闹鬼凶宅?可那宅子不是纸糊的吗?

森然山风从耳畔吹过,不过眨眼之间,周遭一切事物的行动都变快了,大腹便便的李员外、年迈蹒跚的村长一溜烟的功夫就没了身影,顷刻过去了几个日夜。

司槐在原地顿足,听到熟悉的声音正在道别,循声回头见喜娘小安的父亲与家中妻子道别,背上竹篓带上铁锹要上山帮忙,路过她时笑着嘱托了句:“小安,阿爹山上帮一阵子忙,你在家中要照顾好娘亲,知道吗?”

男人离开的脚步极快,远超出常人行走的速度,司槐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世界正在以好几倍的速度进行着,看来除了李员外的到来与父亲离家帮忙,中间没有多少她在乎的事。

山间高树接连被伐,紧接着传来壮丁们的齐声吆喝,远远瞧见山腰处有巨大框架架起,司槐仍站在原地,可她身边矮树绿了枯,枯了又绿,不知不觉已然度过数个春秋。

可不知为何,司槐双眼微眯着朝山腰探看,竟隐约察觉那屋舍框架似乎在隐隐震颤,似地下有东西正在翻腾。

而她也感知到,周围的时间流速明显变慢,看来变故要来了。

“逃啊!”

“救、救命!”

司槐的目光如炬,锁定在刚跑下山的村民身上,见他们狼狈不堪,说话也不利索,就像是刚从一场可怖灾难中逃出。

山上的变故引来了许多人,村长记挂着即将落成的祖荫,紧忙在晚辈的搀扶下来到山脚,迎上刚跑下山的乡亲与工人急问:“山上发生什么事了?”

村民吓得脸色煞白,喘不上气地指着山腰,缓了一阵才说:“鬼!闹鬼了!”

听他这么说,村里人霎时哗然,年长些的立即想起了半山腰上埋着的是什么,焦急询问道:“是灵骨塔出事了吗?”

村民闻言更是害怕得浑身颤抖,欲哭无泪地慌张道:“真是造孽了!今日我们架横梁时,正打算放压顶铜板,但不清楚突然怎么了,做过固定的梁木就这么直愣愣地掉了下来。”

乡亲们恐慌惊呼,忙问:“灵骨塔怎么样了?”

他们虽说在新修祠堂这件事上帮不了太多,但都知道灵骨塔有多重要,一听是镇物受损,慌乱得七嘴八舌。

那村民却摆手说:“梁子没砸到灵骨塔。我们原本庆幸着这事儿,一时忘了顶上还有个准备放铜板的人。他脚下没了支撑,抱住旁边的梁子也没撑太久,没等我们把人救上来,他就掉下去,直接……直接砸在了灵骨塔上。”

“那岂不是……”村长再望向山腰时,面容惊恐万分。

司槐早注意到了此刻萦绕在山林间的妖瘴,神色凝重地定眼细看,在大量劳力逃走后,原本架起的框架晃动频率越来越大,随着一根根梁柱掉落,庞大的框架轰然倒塌,数不清的柱子从山坡上滚落,无情撞倒碾过奔逃的人们。

原本被包围在正中央的灵骨塔碎裂,顶尖上死不瞑目的村民血液顺着裂缝渐渐渗入,即刻有无数黑炁自镇物下冒出,

被撞倒的村民根本来不及逃脱,没等他们从地上站起,冲来的邪祟就将他们永远留在了这座深山。

不断被撕扯的村民意识逐渐游散,哀呼着已故先人的名讳,可围着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先人夙愿,只是被镇压在法阵下十数年的冤魂恶鬼。

“怎么会这样?”村长听侥幸逃脱的工人提及灵骨塔被毁,鬼怪吃人的事,难以置信地连连后退。

司槐却站在一旁冷笑,那名红衣女子之前就提过要把那些枉死的亡魂送走,是这些村民硬要将“先人魂魄”留下,要它们再享一阵后辈供养,现在看来,这些人简直是愚昧无知,可笑至极。

不过那名女子也有不对的地方,当初她就不该和这些人废话,直接把那些邪祟原地烧掉送走,不就没有后面的事了?真是无用的仁慈!

师兄之前说最底下的法阵有一圈禁锢,一旦阵中生变,最外圈的法纹会形成环扣,暂时将其中鬼祟框在其中,拖到布阵者的支援赶到。

所以按理说眼下法阵异动,施术者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为何那名红衣女子迟迟没有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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