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臭老头,挺会玩啊(1 / 1)

藏书阁的杂役弟子是不允许跨区域的,每个区都设有特殊禁制,除非持有该区域的牌子,才可进区。

因此,朝辞只在藏书阁的平面示意图上见过丁九区的位置。

从执事师兄手里拿了丁九区的令牌后,朝辞朝着丁九区走去。

臭老头儿突然把她调到丁九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刚才赵锦汐给她蕴灵石的事被他看见啦?

朝辞脑中飞速运转。是巧合?还是老头儿察觉到了什么?她自认伪装得极好,从未在藏书阁内显露过吞噬之力,连偷偷记录思考都选在绝对隐蔽的角落。

到底哪里出错了?

无数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但朝辞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麻木卑微的样子。

越往藏书阁深处走,光线越是昏暗,悬挂的灵灯如同风中残烛,光芒摇曳不定,将书架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如同蛰伏的怪兽。

空气中的灰尘味越来越重,其间还夹杂着些许奇怪的味道,朝辞深吸一口气,想要辨认那古怪的味道是什么。

突然脚下的木质地板发出腐朽的呻吟,朝辞哆嗦了一下,脑内灵光乍现。

那是血的味道!有人在这里杀人?!魔尊的人这么快就混进来啦?

朝辞寻着血腥味,加快脚步,穿过一个个标有数字的书架,最终来到一扇布满铜绿巨大青铜门前。

青铜门的两扇门扉大开,门内光线晦暗,只能隐约瞧几个书架的轮廓,一块腐朽的木牌高挂在青铜门顶端,上面写着丁九区三个猩红醒目的大字。

朝辞脚步微顿,血腥味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到底要不要进去?

“进来。”古长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老头儿在里面啊,那稳了!

朝辞将刻有丁九区字样的牌子挂到腰间,走进青铜门内。

唰——

灵灯随着朝辞的进入,瞬间被点亮,朝辞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与外头的布置有些不大一样,这里的书架用料似乎要比外头的那些要好上一些,她刚想伸手去摸一摸确认材质。

古长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过来。”

朝辞寻着声音找过去,只见古长老盘腿坐在倒塌的书架上,地上有一摊血,血迹中央躺着一具尸体。

朝辞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摊刺目的暗红和中央那具扭曲的人形上移开,死死钉在古长老那张苍老而平静的脸上。

“长……长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努力维持着假面,手指却下意识地蜷缩进袖子里。

古长老浑浊的眼睛在昏黄的灵灯光下闪着幽光,慢悠悠地扫过地上的狼藉,最后落在朝辞身上,那眼神不像在看活人,倒像是在审视一件刚送来的工具。

“看到了?”古长老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枯叶摩擦,“丁九区,打扫干净。”

朝辞的呼吸一滞。

打扫?打扫一具尸体和满地的血污?这就是调她来的目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朝辞头顶,她不是没见过血腥,但在这象征着宗门智慧与传承的藏书阁深处,在一位长老的注视下,如此赤裸裸地展示死亡,其冲击力远超荒野搏杀。

“弟子……遵命。”朝辞垂下头,声音干涩,她不敢问,不敢表现出任何超出杂役弟子该有的恐惧或好奇。

离得近了,血腥味混杂着一种内脏破裂后的腥膻气,浓烈得几乎让朝辞作呕,她终于看清了那具尸体。

那是个年轻的男弟子,穿着普通的杂役服饰,胸口一个巨大的窟窿,边缘焦黑,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瞬间洞穿、灼烧。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直勾勾地望着青铜门的方向。

几枚记录着功法的玉简散落在他手边,其中一枚甚至沾上了粘稠的血迹。

“他,”古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跟你一样,是丁九区的杂役,丁九三七。”

朝辞的心脏狂跳,她即将成为丁九三八,她的下场该不会也是死吧?那可不行,得想办法活下去,她要更重要的事去做,她要阻止神魔之战。

“他……怎么死的?”朝辞终于忍不住,声音细若蚊蚋地问了一句,问完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抽死嘴欠的自己。

古长老的目光锐利地刺向她,带着一丝玩味:“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想的,别想。”他顿了顿,枯瘦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身下的破书架,“在丁九区,好奇心,是催命符,上一个管不住自己眼睛和嘴巴的,就躺在这儿。”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这老头儿把她调到丁九区,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难道她暴露了?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朝辞心脏狂跳,她将头埋得更低了:“是,弟子……明白了。”

朝辞不敢再看那具尸体空洞的眼睛,也不敢再看古长老深不见底的目光。

她必须更小心,更卑微,更平凡。

“明白就好。”古长老似乎满意于她的恐惧和顺从,声音缓和了一丝。

“把他拖到最里面那个空着的书架后面,地上的血,用那边的净尘符清理干净,散落的玉简,按编号放回原位,一个时辰内,恢复原样。”

他丢下指令,仿佛在吩咐清理一滩打翻的茶水。

朝辞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的翻腾和心底的惊涛骇浪,僵硬地走向堆放着清洁工具的地方,拿了几张画着复杂符文的黄色符纸。

尸体入手时,滑腻冰冷,带着死亡特有的沉重。

恍惚间,朝辞想起了前世她亲手埋葬宗门全员时的画面,那时她也是这样拖着一具又一具尸体……

吱——

腐朽的地板发出呻吟,朝辞回神,用尽全部力气,将尸体拖向古长老所说的书架。

古长老依旧盘坐在倒塌的书架上,像一尊冷漠的石像,浑浊的目光追随着朝辞拖拽尸体的身影,嘴角似乎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从尸体旁捡起的、沾着血点的玉简,玉简上刻着几个模糊的小字,隐约像是某种功法的残篇。

寂静的丁九区,只剩下尸体被拖行的摩擦声,以及朝辞压抑到极致的、微不可闻的喘息。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灰尘味,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全部充斥在朝辞的鼻间,一度让她想要呕吐。

她是个藏书阁杂役,现在却在干收尸的活,命苦啊!

“你很不错,好好干。”

伴随着古长老的话音,朝辞手里沉重感消失,她回头看去,古长老消失了,她手里的尸体消失了,地上拖拽的血痕和血迹消失了,就连倒塌的书架,散落的玉简也恢复了原位。

要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朝辞都要怀疑刚才的一切是她的幻觉。

“哈哈,臭老头,挺会玩啊!”

朝辞被气笑了,明明能自己做,还非要叫她搬尸体,叫她清理血迹,这老头儿真是恶趣味,等着吧,早晚有一天,她也要把老头儿耍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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