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婆婆说,她能够从夜萤的眼睛里看到她的前世,她的前世是一个偏远国家的公主。
在她18岁那年,她被山里的妖怪掳走、吃掉……
一开始她是不信的,可后来她老是会梦见前世那些碎片化的光景。
其中反复出现的一个片段是:她被一个她看不清面孔的人拘束在桌子上,那人用刀子切割她的身体,生吃她的血肉。
有一段时间,清醒时,她的身体甚至会产生幻痛。
至今,她也没有看清在梦境中伤害她的人的面孔,但她却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是有颜色的,血红血红的,如同燃烧的玫瑰。
无论如何,那都是前世的事情,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前世命运凄惨,并不代表这一世的命运也会凄惨——夜萤这样安慰自己。
这一世,她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过一生。
不求如春光般明媚,夏花般绚烂,但却希望如野草一般坚韧。
可是,算命婆婆还说,这一世,她极大概率活不过24岁,而明天就是她24岁的生日。
今天,她早早就把手里的活干完了,因为她想早点回家。
其实,之前想到算命婆婆对于自己死亡的预言,她今天本想整天都呆在家里,可是最近公司很忙,部门经理已经不允许他们请假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去上班。
虽然小组长王目鱼跟她关系不错,平日里对她也很客气,但她还是不敢向她提请假的事。
她唯一的祈祷是,今晚千万不要加班,不要很晚才回去,所以她老早就把手里的工作做完了。
可是,越害怕什么往往就越会发生什么。
快到5点半时,她刚要从座位上起身,小组长突然站起来说今晚要写一个重要的分析报告,所有成员都得留下来。
算了,还是不要向木鱼姐请假吧!
毕竟算命婆婆的预言未必一定准确,另一方面,如果她的预言是准确的,自己不加班并不代表这个预言一定不会发生。
所以,干脆顺其自然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这样自我安慰道。
大概在晚上十点钟,她终于忙完了,可以回家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大厦外面。
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空中凝聚着一层厚厚的黑云,刮过脸庞的风带着湿润的味道。
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
她奔跑着来到车站,坐上了电车,心里松了一口气。
下了电车后,她得要穿过一条大概一公里长的巷子,才能抵达租房。
这条巷子两边都是废弃的平房,平日里行人就很少,到了这个点,放眼望过去,阴森森的,街面上没有一个行人。
她有点害怕,想要打车,可打车软件半天也没有一个师傅接单。
风越来越大了,也许马上就要下雨了,她心里一着急,就直接跑入了巷子里……
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声在寂静的巷子里传得很远。
她刚走到一半,天空中就开始下雨了,冰凉的雨点打在额头上,竟有一丝丝疼痛的感觉……
转瞬间,雨点越来越密集,好在她带了伞。
她有些慌乱地撑开雨伞。
还没走几步,狂风四起,雨越来越大,伞根本撑不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或许会被大风刮走。
她别无选择,跑到了巷子旁边的一个屋檐下,想等雨小了再走。
她静静地站在屋檐下,凝望着密集的雨滴打在街面上所激起的雾气,眼神有些发呆……
下的不止是雨,还有冰雹。
她的额发已经湿了一半,裙子应该已经湿透了。
“姑娘,要不要进来坐坐?”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心里一怔,转过身去,才知道后面是一个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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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前回溯3个小时。
烟霞庄园,灯火幽暗。
江会长吃完管家送来的晚餐后,独自一人呆在偌大的书屋里。
他心情很激动,激动中带着亢奋,因为不久后,就会有一个他钦点的猎物被送到这幽静的庄园。
之前他收到的猎物都是别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送给他的,而这一次的猎物是他亲自挑选的。
他静静地坐在虎皮大椅上,凝望着窗外越来越晦暗的天空,脑海中情不自禁幻想即将到来的猎物在他身下挣扎的情形——凄美、绝望、楚楚可怜而又明艳动人。
从昨晚在花店与她照面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沦陷了。
他要占有她,完全占有她,将她囚禁在自己的身体里。
“侯爵,非常冒昧,打扰您了!”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江会长转过身去,一个戴着狰狞鬼头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了他身后。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江会长淡定地问道。
“尊敬的侯爵大人,您很有可能等不来您的猎物!”戴着鬼头面具的男人说。
“哦……”
江会长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男人是标准杀手集团里的S级杀手,代号血肉菩提。
在整个标准杀手集团里,S级的杀手只有4位,而血肉菩提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与江会长私交甚好,最主要是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癖好,尤其是对待女人的癖好——他们有时候甚至会共享猎物。
标准杀手集团里的杀手分为5级,分别是A、B、C、D、S四个等级。
“难道你要跟我抢?”江会长扭过头来,用威严的目光盯着血肉菩提。
虽然他是标准杀手集团的S级杀手,但无论如何,整个标准杀手集团都是他哥哥的,而他哥哥的实力更是远在所有S级杀手之上。
“不,侯爵,您误解我的意思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之所以冒昧出现在您面前,是有一个内情要向您汇报。”
“什么内情?”
“您为了抓捕那个叫夜萤的女孩,从标准杀手集团申请了两位D级杀手,其中一个杀手叫白厄,是吗?”
“是的。”
“夜萤是白厄的初恋。”
“哦,这就有意思了。”
“我觉得不太有意思。”
“何以见得?”
“这个叫白厄的D级杀手大概率会破坏您的好事。”
“你也太低估我的秘书了。”
“怎么,您的秘书也是杀手?”
“我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林秘书也是深不可测的,一个标准杀手集团的D级杀手大概率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但据我所知,这个叫白厄的杀手虽然在集团里只是D级杀手,但在他个人档案里,他打架从没有输过……”
“打架和生死搏杀是两回事。”
“但有别的杀手传言他是个怪物。”
“谁不是怪物呢?难道你不是怪物吗?”江会长反问道。
“无论您信不信,凭我这么多年作为杀手的直觉,这个叫白厄的杀手并不简单。”
“哦,是吗。”
“我曾与他见过一面。”
“什么感觉?”
“紧张,甚至有点窒息……”
“有会让你感到窒息的杀手?”
“他给我的感觉与国师给我的感觉有点相似——只要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就会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所以呢。”
“所以为了堵住您计划的漏洞,让您顺利获得猎物,我已经提前对他做了手脚。”
“非常好,我会送你一个女奴。”
“多谢侯爵大人!”